“是官萊麼？還是我爸媽又對你…”話語戛然而止，周晨似是想到了什麼，語氣越發堅定起來。
“肯定是我爸媽又說了什麼，不然你怎麼會剛出了周宅就和我提分手？林林，我現在已經有能力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了，我已經可以不依靠家裏的勢力就可以給你一個安穩的生活了，等你畢業了，我們就結婚，再也不和周家的那些人來往好不好？”
“以前，是我沒用，是我不夠果決，是我沒辦法放棄優渥的生活。可有些東西失去了，才知道就真的回不來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林林。”
男人的眼中似有懇求，一張臉因為痛苦而顯得有些扭曲，像是獨自陷入遠久的回憶中，曾被刻意遺忘過的，如今卻又不得不重新翻出來，再細細回憶一番，連帶著當時的痛苦也切身體會一番。
林白有些茫然，當她看到坐在對麵的周晨一臉苦澀時，她已經不確定，他究竟是為著他們之間的過往而痛苦，還是為著那些她從不曾參與過的對於另一段感情的遺憾而痛苦。
他們麵對著麵，隔著30厘米，恰好是一個擁抱的距離，要是伸出手，林白可以輕易地抱住他。
她抱過他多少次？她早已數不清，第一次時的怦然心動，到後來的習慣使然，曾經的親密無間，到如今她甚至已經失去了擁抱他的氣力。
“不是因為他們，阿姨和叔叔待我極好，是我的原因。”她有些艱難地開口道。麵前的男人抬頭，她刻意回避了那雙引著人放肆沉淪的桃花眼。
“周晨，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一直不由分說地包容我，忍讓我，照顧我。”
“他們都說你對我太好了，我自己也覺得，我甚至覺得沒有你的生活我不知道要怎樣繼續。我真的很愛你很愛你，一如既往，可是我又不懂得怎樣去愛你啊，我隻能依照你可能喜歡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去改變。你說你喜歡我笑的樣子，然後我就常常笑，你說你願意陪著我鬧，然後我就肆無忌憚地作鬧，你總是寵著我，寵的我好像漸漸成為了別人眼裏活潑開朗愛笑的女孩子。可是，這終究不是我啊，我沒那麼好，我小心眼，我愛計較，我一點都不大度，我看到你為著官萊輕飄飄的一句話勃然大怒，那是我不曾認識的你。”
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滴落，米白色的長裙上被染深了幾點。左側心房好像痛了一瞬，疼得她呼吸一窒，她捂著胸口，舒了一口氣，將未完的話緩緩說出，近乎囈語。
“我其實好多次都想問你，可是卻忍住了，我知道，有些事情，你大概率是不願意說的。我總是勸說，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你的過去都和我無關。可是，我還是做不到那麼大度。”
“所以，對不起，也許那天晚上我們就該結束了。當我瞞著你出去喝酒時，你在陪著官萊吧。”
心髒的痛終於緩解，林白的話猶如一個響雷猛然驚醒了周晨。
“你知道？為什麼不問我？”
“記不得是哪天了，我拿你手機玩遊戲，然後就看到了你和官萊的聊天界麵，日期停留在了我喝酒的那天。你問我為什麼不問你，你不是也沒問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