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不成器也就罷了,自己有的是耐心可以好好教導他,可如果他敢背刺自己,伍知州閉上眼睛又睜開,心裏的怒氣翻江倒海。良久,吩咐管家道:
“去把他的書童帶到你那裏,問一問最近他身邊發生的所有事,事無巨細!”
“是!”老管家答應 。
……
錦瑟手臂上的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是在一個月之後了,那時年關已過完,正是年後快要開春的時候,
不過涼城的春天向來來的晚,這個時節的青州都已經換了春衫,枝丫都吐出綠芽了,涼城卻還依然白雪皚皚,滿城風雪。
邊城向來苦寒,若是要春來花開滿城錦色,至少要到五月。
“我的家鄉啊,現在至少都已經換上薄衫了,冬日裏也沒有那麼冷,一整年樹上都是綠的,小橋流水,煙雨菲菲,若是再飲上一碗桂花酒,不知道多少愜意呢。”
錦瑟和蒼耳說起家常,蒼耳聽得心生向往:“要是有機緣,俺也想去一趟江南!”
“好啊!”錦瑟也很懷念:“要是有機會,咱們一起去……”她所有無憂無慮的時光,都是江南啊,稻田裏的魚,莊子上的果樹,城裏一條街的胭脂鋪子,還有醉仙樓裏蒸蟹,煙波湖上的春遊,
“對了, 你的傷怎麼樣了?”
蒼耳拍拍胸脯子,爽快道:“俺的體格子壯實著呢,要不是頭兒非說內傷可嚴重了不好好修養不行,俺都不想在床上躺,在床上躺的俺都快長毛兒了,燼兄弟,你也不賴呀。”
他說到這裏,想拍一拍錦瑟的肩膀,到底還是忍住了:“燼兄弟,你不僅做事幹脆,那日打架可真是不要命的厲害,比俺都強,那半拉劍舞的刷刷刷刷……”
他拿腰間的佩刀比劃著。
“咳,噤聲!”錦瑟聽到了其他的動靜。
一陣悉悉索索聲傳來,唐青山帶著湯五從樹後麵的深草叢裏轉了出來。
四人集合,
“山上的匪徒審訊那麼多天,是一點兒有關軍器案的線索都沒有,唯一可疑的便是一個名叫非雨的女人,我們現在的差事,便是在這裏盯死她。”
“是!”錦瑟和蒼耳湯五一起答應一聲。
幾人躲在屋後的低矮紅柳樹叢裏。
這裏地處荒山郊外,有一大片低矮的民房,
正月的風依然呼嘯凜冽,所幸民房都建在山坳裏,樹叢後的風倒也不是很大,但冷倒是真冷,幹蹲著還不能生火,其實難熬,錦瑟緊緊的裹著身上的衣裳。
唐青山緊緊的盯著非雨的房子,此地路過的人,出入的人,他都一個個記在心裏。
三十天了,至今未發覺任何異常,人的心也一天天跟著沉重,有時候甚至忍不住懷疑,難道是哪裏錯了?破綻根本不在這裏?
蒼耳高壯的身子側一側,他寬闊的肩膀給錦瑟擋著風。
湯五沉默著在擦自己的劍,他向來沉默,除了打鬥時光芒四射,他平時是一個能低調到幾乎讓人忽略的人。
隻是今日的湯五眼神銳利了許多。
陸尤冥這些天還是第一次用湯五的身份出現,因為錦瑟也是第一天傷好出來當值,
他總覺得這姑娘處處能給人帶來意外的驚喜,或許今日跟著她,能有一些不一樣的收獲。
吱呀一聲,低矮門房被打開,一陣噠噠的馬蹄聲響起,暗夜裏看不清人臉上的麵目,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
馬兒高大,男人高大勁瘦,鬥篷厚實,
一個窈窕的身影迎出來:“爺,您還是來的那麼準時。”聲音綿軟又好聽。
窈窕的身影牽了男人的手進院,門又吱呀的被關上。
這個女人就是非雨。
唐青山緊緊的捏著手邊的幹草,等人不見了,他才低聲說道:
“賀蘭雲霄!”
“來的人是賀蘭雲霄!”
陸尤冥的眸子亮了起來,心道這姑娘果然是有些氣運在身上的。
蒼耳激動的就要站起來上前麵去看。
唐青山沉思片刻,點了武功高強的“湯五”,兩人朝著矮房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