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毫不相幹的外人。
他忍不住想。
……
“先帝當著荼九的麵掐死了宸妃?”
鍾應栩臉色難看極了,艱難的複述道:“宸妃臨死之際誕下的十皇子,更是被內侍從荼九手裏搶去,當著他的麵生生活埋入土……”
光是聽著,他都覺得要喘不過氣來了,當年那個九歲的孩子,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怪不得一旦有身材高大的男人靠近,荼九就會反應那麼激烈。
原來並非是因……
而是先帝留下的陰影。
“老丞相不能在後宮久留,將將接了阿妍托付的畫卷後,就被先帝派人攆了出去,第二日才知道十皇子的事。”
韓忍出奇的冷靜,平淡的道:“他深恨自己早走一步,在幫平安葬了阿妍與十皇子後,就支撐不住病逝了。”
“隻是臨終前托付文英好生照顧平安,若是遇上我,便將真相悉數告知,絕不可替先帝遮掩。”
“兩年前,平安被先帝趕出宮,隨意打發了一個府邸,文英才算是能日日照拂他,一年前,先帝病重,平安忽然問文英是否願意助他登位,文英便答應了。”
“他於先帝崩逝當日,弑殺太子與眾位皇子,成了一個人人唾罵的暴君。”
他靜靜的抱著畫卷,凝視著床上青年熟悉的眉眼:“陛下,恕韓忍告罪,恐怕不能輔佐陛下了。”
“為何?!”鍾應栩頓時急了,連聲詢問:“韓先生還是要執意帶荼九離開嗎?!”
“不……”
韓忍淡淡的道:“一個掘墳鞭屍,毀壞前朝先帝陵墓之人,是不能為官的。”
聽到他不打算帶荼九離開,鍾應栩先是鬆了一口氣,還沒等他探究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而慶幸,便聽見了這番話。
他一時無言,忽而又笑了起來:“先生說的有理,但倘若這天下先有了一個這樣的皇帝,又何懼多一個這樣的丞相。”
“陛下?!”
韓忍頓時皺緊了眉:“天下英才無數,縱使我與陛下有教誨師恩,陛下也不必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此等悖逆綱常之惡行!”
“況且陛下素來仁義寬厚,若因我之私事汙了明君聲譽,豈非我之過錯?!”
“我並不是為了先生。”鍾應栩不假思索的道,說完自己不由愣了一下,才接著道:“隻是先帝的行為太過殘忍,我看不慣罷了。”
“那也不可。”
韓忍嚴肅的道:“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你若還認我這個老師,就不許插手!”
“怎會與我無關!”
鍾應栩本能的反駁了一句,並未深思便回道:“先生待我如父,又視荼九為子,算來我也是他的兄長,父親與弟弟受了委屈,又怎會與我無關。”
多日來,他早已對那個暴虐的青年有了改觀,如今得知他之所以變成這幅模樣,完全是先帝造的孽。
固然他並不認同對方因此濫殺的行為,但也憐憫對方幼時便逢此苦難。
甚至他還在想,荼九已經很堅強了,若是換了個人,隻怕早就瘋了,做出更殘忍的惡行也說不定,哪裏會隻拿宮裏的內侍出氣,不曾動過宮外的百姓呢?
他好似全然忘了之前發現對方火燒皇城時的厭惡,甚至覺得對方做得並不過分?!
係統探查到了男主的心理,不由沉默下來。
“係係。”天道抽了抽鼻子,哭唧唧的問:“我還有救嗎?”
【也許吧……】係統頭疼的道:【馬上就到炮灰刺殺男主的劇情了,他那時候總不會還原諒宿主,甚至誇宿主做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