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不會做飯,洗了一下午的衣服才發覺肚子已經餓得不行,隻好把放回蒸屜的餅子拿出來墊墊,粥已經冷掉了,她不喜歡喝冷的東西,於是沒有動。吃了兩個餅,方才覺得有些力氣了,又想著不能吃白食,便拿了木盆盛了水,端到屋裏找了塊破布開始擦拭房間。
平素裏這些活都是丫鬟們幹的,看來人是不能享太多福,都是要還回來的。家裏隻有一個男人,自然不會細心想著打理,不過因為物品少,倒也沒有多亂,隻是不用的東西都是灰,月娘用水一一擦拭了,把東西一一歸置整齊,然後又拿掃帚把屋子打掃幹淨,又順便把院子一起打掃了,等幹完這些,天色早已黑了,她真的累到不行,也不管自己肚子餓的咕咕叫,褪去一身灰塵的外衣,倒頭躺回了床上,臨睡著時還想著林大磊今晚應該回不來了。
月色灑在小小的院子裏,如水流淌一般,林大磊緩緩推開自家院門,一如既往的寂靜,隻是比平時幹淨整潔了許多,繩子上晾滿了衣物,都是他的!房門雖是緊閉,但是他知道裏麵有一個香香軟軟的小東西,讓他在路上不敢半點停留,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他輕輕地推門而入,借著月光,他看清屋裏相較於之前幹淨了許多,甚至有些一絲女兒家的香氣,讓整個房間溫馨起來。他抬眼往床上看去,被褥平平,若非有起伏,竟會以為被中無人。一縷青絲露出被外,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溫順柔美,不停的牽扯著林大磊的心弦。
靜望了一會兒,他悄悄的把門帶上,走回廚房,灶上放著他走時給她盛的那碗粥,竟是沒喝?他皺起了眉頭,又去看蒸屜裏少了兩個餅子,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怎的吃的這般少,怪不得這麼瘦弱。
累了一整天,他把東西放下,略微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
月娘昨夜睡的並不好,雖是累極而眠,心裏卻還是擔憂,既怕歹人趁機來此,又怕林大磊路上有事,肚子裏除了那兩張餅子再沒有別的,早晨醒來竟是餓醒的。她從床上下來穿戴好,推開門一眼便見到了自己念叨了一晚的人。
林大磊背著她光著膀子正在砍柴,結實而有力的手臂,肌肉隨著他的動作起伏著,沒見他如何使力,那麼粗的木柴就一劈兩半了。已近深秋的天氣,他背上竟出了薄薄的一層汗來,黝黑的皮膚泛著光澤,刺得月娘立時羞紅了臉頰,她急忙轉過身去,這男人的身子她從未見過,沒想到,沒想到是如此的寬闊結實,與女子真是不同。
林大磊聽到動靜轉過身來,見月娘已經起來,他把斧子扔下,隨手擦了把臉上的汗,對月娘說:“木盆裏有水,是我清晨剛打的,你先洗漱一番吧,飯已經做好了。”
月娘點了點頭,目不斜視的去了淨房。等她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林大磊已經把飯菜端好在飯桌上等著她了。她急忙走過去坐下,林大磊方才拿起筷子,對她說了句“吃飯吧”便開動了。
看樣子他昨晚果然是有些收獲的,竟然有了白麵饅頭,還有一道菜,裏麵放了許多的瘦豬肉,聞起來讓人垂涎欲滴,月娘咽了口唾沫,先端起粥喝了一口,然後她頓了一下,有些發愣的看著林大磊。
林大磊正悶頭吃飯,見她端著粥望過來,不解道:“怎麼了?可是味道不好?”
“沒、沒有。”月娘小聲的低下頭去,“是甜的。”
粥是甜的,也不再是之前的粗糧,喝到胃裏麵十分的舒服,林大磊昨晚見她並未喝粥,以為嫌味道不好,於是今日放了些糖,想著女孩子家對這些甜的東西應該很是喜歡,但是他又覺得這糖吃多了也不好,於是便隻放了一點。
林大磊見月娘埋頭吃粥,心裏寬慰許多,又給她夾了一些肉,月娘小聲的道了謝。
吃完飯月娘搶著要幫林大磊收拾,但是林大磊覺得她病才剛剛好,不能勞累,便讓她去休息。月娘無奈,轉了一圈想起自己昨天洗的衣服,走到院子發現衣服被夜風早已吹幹,於是收了起來,又把床上的被褥抱了出來曬太陽。
因為許久沒有曬過,潮濕的有些沉,林大磊見狀急忙過來幫她,月娘朝他笑了一下,林大磊一滯,似是沒有反應過來。月娘卻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想要給他做媳婦生娃的事情來,頓時心跳加速,臉頰通紅,暗罵自己沒有廉恥,居然有這等齷齪的想法,人家可是正正經經的好人,怎麼會要她如此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