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權釋於杯酒(1 / 3)

——宋太祖“一手硬、一手軟”的對內統治方針

帝位沒坐熱乎,趙匡胤兩次“親征”,幹掉和他叫板的兩個人:鎮守澤潞的後周昭義軍節度使李筠和駐地在揚州的淮南節度使李重進。如果喜歡本小說,請推薦給您的朋友,記住我們的網址www.jlgcyy.com

趙匡胤建立宋朝後,本來先送李筠和李重進一人一頂“中書令”(名譽人大委員長)的高帽子,就怕他們兩個首先搗亂。封官的使臣一到潞州(今山西長治),李筠根本不見,馬上要起兵。李筠左右切諫,這些人倒不是害怕主公“造反”,五代時“皇帝”走馬燈一樣,一家換予另一家並不稀奇,參謀們的本意是讓他緩緩神再觀察一下,不要輕舉妄動。李筠之子李守節泣諫父親不要給“大宋”添亂,新君即位,最恨的就是首先出頭的前朝“忠臣”。起先,李筠聽勸,置酒張樂,大擺宴席,請宋朝使臣相見。雙方剛剛落座,李筠忽然命人於壁上高懸後周太祖郭威的畫像,親於像前下拜,悲不自勝,淚下如雨。如此,李筠左右謀士一時皆惶恐不安,忙向趙匡胤的來使解釋,“李令公飲酒過多,表現失常,請勿怪罪。”宋使也不好說什麼,本來太監就膽小,特別是出使到“敵營”的太監,直怕自己大腦袋被割,自然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趙匡胤聽得使臣回來一五一十的稟報,仍不想直接興兵,親自寫詔“慰撫”,並召李筠之子李守節為皇城使(寄祿官,類似內務部管事的虛銜,以示對李氏父子的“無猜”)。李筠得詔,即遣其子李守節入朝,本意實為“入朝伺動靜。”此招甚怪,既然反心已定,何苦要搭上兒子一條性命,親送入虎口。得知李守節入朝,趙匡胤也覺出乎意料,迎頭就問:“太子,你怎麼來了!”

李守節大驚失色,忙跪地叩頭,哭訴道:“陛下您怎麼這樣稱呼我,朝中肯定有人講我父子的壞話!”

趙匡胤倒有帝王氣度,徐徐言曰:“我聽聞你數次勸諫你父親,皆不為所聽。你父親遣你來京,是想讓我殺掉你,彰顯我的不仁,他也好有借口起兵。你回去吧,轉告你父親:我未為天子的時候,你父親想作就作;既然現在我已為天子,他何不為了我而作出小小的退讓呢?”趙皇帝此語,不失語重心長,既無威脅,也無要挾,甚至有些哀求的意味在裏麵。

北漢“皇帝”當時是劉鈞,他家的“後漢”天下原為“後周”所奪,與中原政權一直為敵。聽聞李筠要造反,馬上派人秘密聯係,相約共同舉兵。聽聞兒子回來一番說話,又知北漢將派兵馬來援,李筠決心已定,馬上命幕府文士書寫檄文,四處散發,曆數趙匡胤“篡位罪狀”,遣人到北漢求兵,正式起兵。甭說,旗開得勝,李筠精兵奇襲澤州,殺掉留守的宋朝刺史,占領州城。

兵來將擋,水來土吞。趙匡胤心中雖慌,不得不硬著頭皮,派手下得力大將石守信、高懷德等人率大軍進討。臨行,他心急火燎地囑戒道:“千萬別讓李筠率軍西下太行,立刻引兵扼其關隘,否則,不能破敵!”做皇帝後第一仗,趙匡胤自然是非常用心謀劃。

本來,李筠起兵之初,其手下謀士就勸他:“您孤軍舉事,其勢甚危,雖倚河東(北漢軍)之援,恐亦不得其力。大梁(宋軍)兵甲精銳,難與爭鋒。不如西下太行,塞虎牢,據洛邑東向而爭天下,此乃上計。”李筠不聽。他的想法也有理:“我乃周朝宿將,與世宗(柴榮)義同兄弟。禁衛之士,皆我昔日屬下,聞知我起兵,他們肯定臨陣倒戈,何患不成功!”大將有此書生氣,不敗也難。趙匡胤新朝甫建,大肆封官行賞。京城內定,大臣、兵頭有名有份。特別一提的是,五代末的軍將都是“名利”之輩,誰還會響應李筠這位“老上級”作賊!

北漢“皇帝”劉鈞深覺複國有望,就約契丹兵一起來援李筠。李筠“民族氣節”倒保持得不錯,婉拒契丹兵入境。於是,劉鈞禦駕親征,“傾國自將”而來。臨行,劉鈞的大臣也勸諫:“李筠舉事輕易,事必無成。陛下掃境內赴之,臣未見其可也。”劉鈞不聽。

待到兩方“友軍”相會於太平驛,劉鈞馬上封李筠為“西平王”,位在其“宰相”衛融之上。吵吵半天真見麵,李筠暗悔——北漢“皇帝”太名不符實,不僅僅“儀衛寡弱”,舉止言談也看不出有“真命天子”的樣子。李筠不爽,劉鈞也不高興。宴談期間,李筠一口一個“不忍辜負周朝舊恩”,講個不停。後周郭威“黃袍加身”,纂的就是劉鈞堂兄的“後漢”,漢與周是“世仇”,劉筠如此醜表功言“忠心”,簡直是不給自己麵子。雖如此,覆水難收,雙方不得不聯軍,劉鈞留宣徽使盧讚作“監軍”,李筠心中惱怒,很討厭這個友軍派來的“政委”。聽聞李筠與盧讚不和,劉鈞又盡快派宰相衛融作和事佬前往調解。眼見北漢軍派不上什麼用場,李筠悒悒之下,留下其長子李守節據守上黨。自率三萬軍馬悒悒南出,與宋朝爭鋒。

宋軍大將石守信百戰良將,又欲在新朝立大功,勇謀兼施,兩軍在長平一照麵,就大敗李筠,斬首三千級。而後,石守信又在澤州城外大破李筠三萬餘眾,殺掉李筠手下大將範守圖以及北漢的“監軍”盧讚。北漢援軍數千人急匆匆趕到澤州,正趕上李筠兵大敗,這些人全尿,不發一矢,均放仗投降。石守信圖省事,索性下令,把這幾千降軍全部殺個幹幹淨淨,既立威,又警示北漢不要沒事派人來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