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說,不必這般為別人著想,你隻要顧著自己就好。

謝晚凝笑了,“可王爺說這話時,不就忘了顧著自己了嗎?”

她忽然想起,前世的薑淮也是這般想法,才被薑策利用,成為薑策上位路上的墊腳石。

謝晚凝眉心微動,睫毛閃爍 “王爺,你也要多為自己想想才好。”

薑淮見謝晚凝這模樣,半點關心半點擔憂,心中竟有些高興。

她這是在關心自己。

“本王知道了。”

謝晚凝剛將簾子放下,卻又聽外麵傳出一聲爽朗的詢問聲。

“這位小姐,買花嗎?”

“不必了,多謝。”

“小姐如此美人,當配朵鮮花。這些都是雨裏新采的,好看著呢!”

“真的不必了,多謝。”

“小姐……哎?你這個丫鬟,拽我衣裳做什麼?”

“我家小姐都說不用了,你還纏著她做什麼?你這個流氓!”

謝晚凝聽聲音便知道是秀兒,或許是今世未曾與她入宮的緣故,她的性格倒比前世開朗了太多太多。

“什麼流氓?我看你這個丫鬟才是流氓?你別拽著我衣服,鬆開!!!”

“你先離我家小姐的馬車遠點,我再鬆開你的衣裳。”

“你先鬆開!”

“那你先離開!”

“我就偏不了!”

那送花郎突然從外麵往馬車裏麵探出頭,手裏捧著一束海棠,背上籮筐裏也裝滿了花。

“秀兒,莫急。”

秀兒撇了撇嘴,還是不放心的拽著他的衣服,和他這麼僵持著。

謝晚凝見他撐了一把油紙傘,全身卻都是濕漉漉的,傘的作用是一分也沒有發揮出來。

“你的這把傘,莫不是個擺設?”

“自然是為花而打。”

他伸出手,將一束完整的海棠遞到謝晚凝麵前,

“小姐,公子。微雨海棠最是美麗,帶一束回去吧。”

“你這個送花郎倒是有點意思。”

“小姐何以這般說?”

“冷風油傘小雨稀,紅履白襪半撩衣。花郎笑語答客問,擔中海棠新采集。”

“半撩衣”分明是調侃他如今還被秀兒緊緊拽著衣服的窘迫模樣,放在此詩中,卻多了份灑脫。

送花郎有點愣怔,“小姐當真好文采。此詩……我很喜歡。”

謝晚凝卻問道:“你籮筐裏水仙、玉蘭都這般好看,為何偏偏要賣我海棠?”

海棠,苦戀也。

海棠沒有香味,人們常說此花暗戀過去,不可明說,怕別人聞到自己的心事。

隻有女子覺得愛情無終無果,方以海棠自比。

不過對於謝晚凝來說,重生也是告別過去,也是不可對他人明說的心事。

如此想來,海棠與她還也有些緣分。

送花郎撓了撓頭,“是我唐突了,隻覺得小姐掀簾聽雨,與這海棠莫名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