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得,筆鋒剛勁有力,是她阿爹謝鍾的字。
可她打開之後,卻發現並非隻有阿爹寫了此信。
前麵是謝鍾簡短的書信:
“三月身孕定已顯懷,太後壽誕你且想辦法推了,否則皇上必見端倪。切記勿要束腰掩飾,傷了自己的身子!吾此舉,雖成全了你,卻實在愧對先王,愧對策兒。”
讀到前麵的時候,謝晚凝還覺得並沒有什麼問題。謝鍾雖寫的含蓄了些,但也能看出他對謝晚凝擔心和關心的緊。
隻不過她本就沒有身孕,更不必束緊腰帶掩人耳目。
反而是為了回家省親,要努力“顯孕”。
可是後麵謝鍾那句“實在愧對先王,愧對策兒”,實在是一個大問題。
她必須要讓阿爹看清楚薑策的真麵目,不能讓他和前世的自己一樣——利用殆盡然後毫不猶豫地丟棄。
但此事急不得,況且這盤棋她已經在下了......
後麵的字秀麗端莊,一看就是阿娘的手筆:
“囡囡,母親所思良久,也不知你為何突然改嫁。許是做娘親的不太合格,竟癡傻地覺得你一直心悅於皇上。”
“若是你真心悅於燕王,那便莫要管那些閑言碎語,隻管做你自己便是。你阿爹要忠天子,可阿娘不一樣,阿娘隻要顧好你便足夠了。”
“但若是燕王強迫於你,便是阿爹阿娘沒有保護好你,讓囡囡受了天大的委屈!張嬤嬤三日後還會再來一趟,屆時你托信於阿娘,謝家必然將你救出來!”
“一切小心,祝囡囡萬事順遂。”
謝晚凝看著阿娘的字,將信輕輕的捧到胸前,呢喃道:“阿娘且放寬心,一切都會順遂的。”
“咚咚咚。”
謝晚凝擦了擦眼角的淚滴,問道:“何事?”
秀兒乖乖回道:“小姐,王爺今日的解藥熬好了,還是讓天臨送過去嗎?”
謝晚凝算了算,薑淮喝藥已有半月了,接下去便該是藥浴才能徹底根除了。
況且她還有事要和薑淮商議,順便走這一趟了。
“不必了,你端進來,我今日親自送過去。”
“是。”
秀兒推門進來,把熬好的湯藥小心的放到桌上,“小姐等會兒要端穩些,別燙傷了自己。”
謝晚凝點點頭,“你叫天臨備好浴池,送到王爺的房內去。”
她吩咐完秀兒,便端著藥朝燕王屋內去了。
秀兒也知小姐自有打算,她隻要照做就是,便也馬不停蹄的去通知天臨了。
......
“王妃娘娘說,她和王爺要洗鴛鴦浴?”
天臨大聲問了一句,惹得旁邊的下人都瞧這邊湊熱鬧。
秀兒氣打不打一處來,“你在胡說什麼呢?!”
“王妃娘娘明明隻吩咐了,叫你備好浴池,送到王爺的房內去!”
天臨理直氣壯地回道:“那王妃娘娘此時在何處?”
秀兒一愣,“往王爺房裏去了,但是......”
天臨笑著打斷了她,“所以秀兒你不必多說了,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