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幾度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似乎隻要回想起那日,秀兒的眼眸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希望和歡愉。
她搖著頭,顫抖的雙唇無法訴說她內心的痛,每一滴淚都帶著無法言喻的煎熬。
謝晚凝有些恍惚——
秀兒似乎變回了前世那個沉默寡言、不善言辭的宮女。
想到這裏,謝晚凝的心口一滯,一個瘋狂的想法在她腦子裏浮現。
不停地、不間斷地浮現。
這時,秀兒輕輕撫上了謝晚凝的手。
“小姐,秀兒如今說不出口,你給我些時間可好。”
“等秀兒想明白了,一定會和你坦白那日發生的事情。”
謝晚凝將藥遞到秀兒嘴邊,“說不出口就不用說了,人總歸是有秘密的。”
每個人總有不能說的秘密和傷痛,何必逼著別人將這些公之於眾呢。
謝晚凝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曾經受了多少的屈辱和欺騙。
每次想起,都是將傷疤再一次的撕開和鞭笞。
“隻是方才有句話,你卻真真切切傷了我的心呢。”
秀兒一愣,“什麼話......”
“你覺得啊,我懷疑你的忠心了。”
秀兒又一愣,方才明白了謝晚凝的意思。
謝晚凝這是在告訴自己,哪怕自己有事瞞著她,她也從未懷疑過秀兒的真心。
秀兒撲進謝晚凝的懷裏,“嗚嗚嗚......小姐......嗚嗚嗚。”
謝晚凝啊,一直都是她的救贖。
從前是,現在亦是。
......
下午,謝晚凝和薑淮去糧倉看了看囤糧的數量,確實有二十五石之多。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謝晚凝找了謝家幾個可靠的管家和一個鏢局,先行護送五萬石糧食輕車北上。
等半月後,謝鍾帶十五萬兵離京之時,謝晚凝再分出十五萬石糧食渾水摸魚,一同出城。
謝晚凝和薑淮回去之時,在路上碰見了謝譽白。
謝譽白攙扶著一個老婦人,臉上沒什麼氣血,應當是病著的。
謝譽白恭恭敬敬地行禮,“姐姐、王爺。”
老婦人抬頭,“那日我病的未起身,是秦姨娘替我來的,實在是心中有愧。”
老婦人一句話,謝晚凝便知道她就是謝義那位不得身孕的正妻了。
謝晚凝莞爾一笑,“原來是嬸嬸。”
“我那日便惦念著嬸嬸,想著得空與王爺一起來府上拜會謝叔和嬸嬸呢。”
老婦人也笑道,“今日見了也是緣分,我與譽白正要去醉仙樓用宴,你們莫要推辭。”
謝晚凝道:“那便一同去吧。”
方在醉仙樓落座,謝譽白便東張西望的,似乎在找什麼人。
他找尋無果,便拉了小廝過來詢問:“你可知今日老虎姑娘會不會上台?”
小廝撓了撓腦袋,“老虎......老虎姑娘?”
“正是。”
“我們這裏從未有什麼喚老虎的姑娘,隻有水仙、玉蘭、嬌嬌什麼的。”
謝晚凝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若是來尋醉仙樓的老虎姑娘,怕是要失望......”
謝晚凝話說到一半,突然覺得台上帶麵紗的舞姬頗有些熟悉。
她有些啞然,“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