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禁軍領著前去,可秀兒卻急著走在禁軍的前麵。
這皇宮彎彎繞繞,秀兒卻像走過千萬遍似的,熟練的朝地牢方向走去。
冰冷的地牢內,秀兒掠過層層囚犯不甘的嘶吼,停在了一間昏暗狹窄的牢房門口。
牢房的四麵都是牆,泥灰的牆壁上布滿斑駁的汙漬血痕,潮濕的泥土表麵坑窪不平,一個破敗的身影躺在角落處亂蓬蓬的茅草上。
她死死的盯著裏麵的人,亮出手中的玉扳指,“開門。”
禁軍拿出鑰匙,替秀兒打開了關押王婉婉的牢門。
王婉婉借著一縷微弱的光線,看向來人,然後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怎麼是你?看來上次沒能在金水河淹死你,真是可惜了。”
秀兒眼裏平靜,“金嬪娘娘你還沒死,奴婢也不敢死。”
“什麼金嬪娘娘?你在胡說什麼?”
“娘娘,你信前世今生嗎?”
王婉婉又是一聲冷哼,完全不把這個丫鬟放在眼裏。
“金嬪娘娘您不認得我了嗎?我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秀兒啊。”
秀兒顫顫巍巍的掏出袖裏的剪子,閉著眼往王婉婉臉上一劃。
“啊——”
王婉婉被鐵鏈禁錮著手腳,逃竄不得,臉上頓時被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可秀兒卻還覺得不夠,她又拿起剪子,往王婉婉的腿上紮去——
“皇後娘娘對我有恩,你卻拿我爹娘和小凳子的命來脅迫我。”
“我都昧著良心,將無法再生育子嗣的湯藥給娘娘送去了!”
“可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爹娘和小凳子!”
“三十刀啊!小凳子生生被你們刺了三十刀!”
秀兒一邊哭,一邊狠狠地攥著剪子,“你把命還給他們!你把命還給他們!”
王婉婉痛的忍不住大聲嘶吼起來,“滾開!給我滾開!我不過是想淹死你而已!我可沒有動你爹娘和那個什麼小凳子!”
“老天既給了我重生的機會,便是一定要叫你血債血償的。金嬪娘娘若是恨我,來世再殺了我吧......”
王婉婉雙目猩紅,口吐鮮血道,“我是翰林首輔之女,你殺了我,父親不會饒了你的!”
“謝晚凝還要用本宮來威脅父親呢!你背著她殺了我,就是對她的不忠!”
秀兒顫抖地攥著剪子,狠狠地王婉婉胸口的方向刺去。
可鋒利的剪子停留在王婉婉心髒一厘米的地方,遲遲沒有落下......
王婉婉看著秀兒蒼白的麵容,被鮮血染紅的半邊臉滿是猙獰和鄙夷——
“哈哈哈......刺啊!你倒是刺啊!”
“就算我敗了又如何?就算你真的重生了又如何?”
“下人就是下人,永遠別想與本宮這等有父親撐腰的天生貴命相提並論!”
秀兒緊緊的攥著剪子,胸口劇烈起伏。
可就算她拚命的說服自己,卻始終不敢將剪刀刺入王婉婉的胸膛。
秀兒無力的垂下雙手,大口的喘著粗氣,手上的玉扳指陡然間滾落,她的目光隨著它滾落的方向瞥去——
下一秒,她與牢房外的謝晚凝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