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疾步走到車窗前,嗓音顫抖不定,“娘娘,您這是原諒秀兒了嗎?”
謝晚凝輕輕一笑,“本宮可向來是個記仇的主。”
秀兒臉唰地一下又沒了顏色,額頭冒著冷汗,“皇後娘娘......”
“便罰你日日伺候在我身邊,不可再動其他心思,如何?”
秀兒聽到此話,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輕輕道:“天寒露重,娘娘快將簾子放下吧,莫要傷了身子。”
謝晚凝隨即淺笑,將簾子放了下來。
隨後,薑淮的聲音便從轎子中傳出,“去地牢。”
謝晚凝在轎中無所事事,便靠在窗前小憩,眼神若有若無地望著薑淮腰間的玉墜。
“晚晚似乎很喜歡這枚玉墜?”
謝晚凝嘴角暗然一笑,猶如清水般的眸子顯得格外清明,“是喜歡墜玉之人。”
“那孤可要好好護著此墜,若叫他人搶了去,恐怕晚晚就要移情別戀了。”
謝晚凝知曉他在說鬧,便沒有反駁,隻是輕嗔道:“胡鬧。”
......
一間昏暗狹窄的牢房內,蘇公公正坐在鋪了一層茅草的地麵上,靠著窗口透進來的一縷光線看書。
往日當差的時候,蘇公公也時常進出地牢,與那些獄卒頗為相熟。
如今他犯錯關押,獄卒們雖不會錦衣玉食的供著,但也會打點一二。
見謝晚凝和薑淮出現,蘇公公趕緊放下書,拍拍身上的塵土,行了個大禮——
“老奴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他特意提了聲音,動作嚴肅又端莊。
獄卒們連忙反應過來,如今燕王雖還未行登基之禮,但先皇倒台已成定局,他們也要早做表示。
一時間,眾人齊齊下跪行禮,烏壓壓地連成一片。
謝晚凝和薑淮對視一眼,眼中皆露出欣賞之色。
薑淮一身龍袍、負手而立,沉聲道:“免禮。”
謝晚凝伸手去扶蘇公公,蘇公公趕忙屈身道:“皇後娘娘使不得,可折煞老奴了!”
“蘇總管客氣,日後還要勞煩您好好伺候聖上,管理宮中諸事。”
蘇總管、伺候皇上、管理宮中諸事。
謝晚凝簡簡單單三個詞,就幫蘇公公在眾人麵前立了威。
眾人哪裏聽不出來她的言外之意,這是擺明了不計前嫌,還要繼續重用蘇公公的意思。
謝晚凝輕輕屈膝,將他扶起道:“那日公公在宮中為本宮行了方便,又替太後娘娘結了夙願,此禮你受得。”
蘇公公一貫明哲保身,可如今聽了謝晚凝此話,卻當真動了忠心的念頭。
“老奴藏了私心,想著給自己留條後路罷了,娘娘言重了。”
謝晚凝笑而不語,二人皆是聰明人,客套話說到這裏也就夠了。
蘇公公卻又想起了什麼,繼續道:“皇後娘娘,老奴有個不情之請。”
“公公但說無妨。”
蘇公公歎了口氣道,“宮中有個小太監,名喚小凳子,與奴才有些交情。如今隻知他被錦衣衛捅了刀,卻不知屍骨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