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破廟本就屬於蘇州境內,再加上蘇韻涵走的夠快,不足一刻鍾便行至蘇宅門口。此刻還算得上清晨,大街上隻有零星推著貨車擺攤的小販兒,或有年老的路人趁著街上無人出來散步。蘇韻涵站在蘇宅門外敲了敲門,立刻有頭戴黑色小帽兒的下人前來開門,並引著她到前廳,那是蘇韻涵的大娘蘇氏的領地。
‘不是說清晨回來的嗎?怎的又慢了一刻!’身材豐腴的中年婦人坐於上座,連正眼都不願去瞧蘇韻涵。她的身上穿著最上等的絲綢,脖子上,手腕上皆戴著金銀玉飾,似是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如何的富有。
‘回大娘,韻涵回程途中恰逢暴雨,這才因躲進郊外的破廟避雨而誤了時辰。’蘇韻涵從袖中取出完好無損的一百五十兩銀票,正要遞給蘇氏,立刻有一隻手先她一步將那銀票奪了過去。蘇韻涵抬頭一瞧,是蘇氏的兒子蘇致遠,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大哥。
‘大哥。’蘇韻涵站在蘇氏的麵前,言語禮貌客套。
‘才這麼點兒銀子,下回你多帶些玉器拿去跑商。’蘇致遠懶懶的坐於蘇氏的身邊,翹起二郎腿品著下人剛沏的上好的龍井茶:‘下次別說遇到暴雨天兒,就算遇洪災你也得把我這銀票準時安全的送到。你可別忘了,要不是我們娘倆兒還留你在這兒供你吃住,你早就被賣到青樓窯子裏去了。哪還讓你有機會讀書寫字,替蘇家跑跑商算便宜你了。’
‘韻涵知道,下次韻涵定然不會遲到分毫。’蘇韻涵的拳頭握的緊緊的,供吃供住?我本就是蘇家的二小姐,若不是母親早逝父親也跟著離開,又怎會輪到你們母子在此耀武揚威?罷了,人在做天在看,一切皆由天來辨。
‘哼,量你也不敢有下次。行了,你且回房去吧。張家老爺待會兒要前來拜訪,你最好呆在房間別出來,免得丟人現眼。’蘇氏剜了她一眼,不耐煩的擺手讓她退下。
‘韻涵明白,韻涵這就下去。’蘇韻涵抿唇自前廳退下,饒過蘇宅花園兒的長廊走進後院兒屬於她的房間。那是一間樸素至極的房間,除了硬梆梆的床和擺了幾個杯子的圓桌圓凳就隻剩下擺滿書籍的書架以及立在書架旁的古琴。這本是蘇宅丫環的房間,卻在蘇韻涵的父母去世之後成了她的房間。因為蘇氏說過,她是災星轉世,若是再住主宅隻怕會讓蘇家的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已經回到屬於自己的地盤,蘇韻涵自然要換下身上的男裝穿回平日的素衣長裙。她坐在銅鏡前梳理著自己的頭發,讓它們垂搭於自己的胸前。似乎,不管怎麼打扮都不若昨夜見過的女子來的傾國傾城呢!蘇韻涵對著銅鏡發出輕微的歎息,那般美豔,恐怕連天上星辰都要遜上幾分呢。
臨近午時,蘇宅的大門再次被人敲響。待下人開門迎向來人,卻被她的絕美容顏所魅惑,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這,這,這位姑,姑娘....請問,請問您,您找誰?’
‘自然是找你們小姐蘇韻涵的,昨夜破廟之中多虧她替我擋了大半冷風,才讓我免去風寒之災,今次是特意過來謝她的。’那女子聲音妖媚,卻是胡玲綃無疑。
‘小,小姐在房間裏,姑娘請在此,在此稍等片刻,我,我,我這就去告訴小姐一聲。’
‘哎,這位小哥兒,不如你帶我進宅尋她如何?’胡玲綃衝他拋了個媚眼兒,直把他迷得七葷八素,連點了好幾下頭,連大門都忘記關在前頭引路帶她去見蘇韻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