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說的話一點也不往心裏去,現在這種天氣保暖還來不及,怎麼還上趕著往外麵去。

他將人塞進獸皮裏便想鬆手,但是被薑瑤瑤又一把勾住了脖頸,頭也不自覺順著她的力道往她身前湊了湊。

薑瑤瑤溫熱細軟的呼吸聲恰好噴灑在他的胸口,讓他酥麻了半邊的身子。

她粉白的小臉微微仰起,打量著一臉慌亂死死抱住她的某人:“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做什麼?”

阿齊茲哽住,一時之間無話可說,將自己高挺的鼻尖在薑瑤瑤臉頰一側的軟肉上輕輕蹭了蹭,過了半晌才悶聲悶氣開口:“你明知道我為什麼睡不著......”

怎麼還故意來問他。

薑瑤瑤輕笑了兩聲,握住他的食指,引著他摸了摸兩個小幼崽的臉頰,放輕聲開口:“阿齊茲,這是我們的幼崽。”

阿齊茲感受著指尖柔嫩的觸感,心尖猛然顫了顫,手指有些發抖,一向沉穩的臉上增添了幾分慌亂,唇色微白,餘下的手腳不知道如何自處。

“阿齊茲,他們在你心裏的分量有多重呢?”

阿齊茲聽見問話微微抬頭,薑瑤瑤的臉側微微垂下來一縷碎發,洞穴裏篝火一直未滅,晃晃蕩蕩閃著光,為她的周身平添上一圈昏黃的光暈。

他擰眉,有些無措地將手從幼崽臉上收回:“我會努力做一個好獸父。”

他講不明白心裏的情緒,隻覺得麵前的兩個小小的幼崽也承載著他的滿腔愛意,他願意為他們掃平障礙,期望他們能平安長大,哪怕以身試險。

“阿齊茲。”薑瑤瑤將自己的手輕輕噠在他的指節上,輕輕拍了拍,“你當然會是一個好獸父,就像你的獸父對你那樣。”

阿齊茲呼吸一滯,隨後雙耳嗡鳴。

許多年以前,他的獸父看著他降生,現在他又和他的獸父一樣坐在床邊看著他的幼崽。

跨越如此漫長的時間,他和獸父的心緒在這一刻重疊。

“瑤瑤,獸父他會原諒我嗎?”

阿齊茲情緒低迷,攬過她的肩,將頭抵進她的頸窩,悶悶開口,“我不明白,我想不明白……”

“阿齊茲,你也會怪我們的幼崽嗎?”薑瑤瑤一下一下拍著他的後背,反問道。

“自然是不會!”

阿齊茲不假思索開口,心中積壓的大石仿佛也隨著話裏的最後一個音落了地。

千百個難捱的日夜,一遍一遍質問自己的問題,在此刻都有了最優解。

……

“去抓小蝦還發愣?別到時候一條蝦也捉不到,還要求著幼崽去送你兩條。”

薑瑤瑤站在他的身側,背著兩個小幼崽偷偷勾了勾他的指尖。

回暖的風吹過他耳尖夾帶著青草的芳香,他的外耳廓微微泛起了紅。

阿齊茲抬眼,兩人視線交彙,他用眼神一點點描摹著她的眉眼。

明明他們已經相識許久,甚至已經有了幼崽,但是他還是感覺薑瑤瑤一回身撞進他的懷裏好像就在昨天。

薑瑤瑤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回事?怎麼忽然不說話?”

阿齊茲握著她的手腕,一點點縮緊,錮出了她手腕上的一圈軟肉。

他聲線低沉,眼底晦暗幾分,湊近她耳邊故意道:“你真漂亮,等到來年寒季給我做儲備糧吧。”

“……現在儲備糧自我繁殖了,又冒出來兩個小的算怎麼回事?”

阿齊茲自胸腔裏溢出來幾聲悶笑,答案順著風一路飄搖進了她的耳朵。

“那就……算我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