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七星閣初現(1 / 3)

“京中傳來消息……國母……歿了。“來人的聲音帶著些遊移,像是害怕驚擾到什麼似的,昏暗的燭光下,一隻手執著一卷書於蓋著薄毯的膝上投下了一團沉沉的陰影。

“歿了?”尾音微微揚起,仔細聽去,似乎又很平靜,歿了,就代表不是正常死亡,這其中的緣由,想來是一出能讓他大開眼界的好戲,可惜了他不在京城。

久久的沉默過後,昏暗的室內傳來了細微的書頁翻動的聲音:“那,雛龍呢?”

“聽聞皇帝要請瀾王出山,借瀾王手上的人脈,教導雛龍。”

“想的挺美。”抬起手輕輕地揮了揮,來人輕輕頷首退了出去,燭光跳動著,那人輕輕地將書擱置在膝上,書冊動了動,掉在了地上,剛還被細細觀摩的書冊,轉眼間便掉在地上,可憐兮兮的隱入了黑暗之中。

窗外透過的日光照在屋內人的臉上,屋裏的人戴著銀麵,赫然便是那當今武林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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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駕——”一個右臉眉尾到耳下橫貫著一道猙獰疤痕的青年一臉嚴肅的趕路,唇瓣緊緊的抿著,雙眼微眯,一股嗜人的煞氣就從那雙滿是精光的眸中泄出,若是不見那道猙獰的疤痕和那滿身的煞氣,這青年也是一個長眉入鬢,冷肅英氣的俊美兒郎。

“籲——”男人一勒韁繩,停下的馬兒因為這周圍的寂靜不安的踏動這腳步,踩在夯實的土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莫名的讓人煩躁,但青年卻依舊是一臉冷肅,隻是眉宇間的殺意外放,絲毫沒人懷疑若是麵前出現人影,無論是誰,他都會讓對方即刻斃命。

環顧四周,路的一側臨山,一麵臨水,是個伏殺棄屍的好地方,太多人不想讓瀾王回京了,畢竟瀾王可是素來不慣著世家大族,更遑論手上還有兵權未交,那人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此一行,男子本就奔著自己命喪此地的目的來的,能活著見到瀾王便是他賺了,能全須全尾的見著瀾王,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身子微微向後傾斜,躲開了一隻向他而來的利箭,反手抽出身後的寬刃大刀,那大刀下窄上寬,刀麵上有兩道血槽,刀柄上纏著黑布,整把刀看上去平平無奇,但護手處卻是一隻黑金色的異獸頭張口吞吃著整個刀身,無端的添了令人膽寒的殺意。

手腕輕輕一抖,又擋住了幾支向自己而來的箭,他若不動還好,便是這一動,便能嗅到撲鼻的血腥味,踩著馬鐙飛身而起的那一刻,才見得那馬鞍馬背上盡然是斑駁的血跡,也不知這人一路行到此處,經曆了多少場截殺,也不知這血是他的還是旁人的。

山上水中蹭蹭蹭的竄出數十人,青年撕下衣服上的布料,迅速的將自己的手和刀柄纏在一起,在這期間,已經不知道抬腿踹出去多少人,躲避反擊的同時也難免被人傷到,他已經快馬連續趕路半月有餘,若不是自身武功高強,加之有著藥物和心中的一口氣吊著命,怕是早就死在了截殺之下。

酣戰之中,青年隻覺得身體沉重,便知這不知是哪次截殺時中的藥發作了,而暫時也沒時間讓他吃藥。

似乎叢林中有風聲響起,為這場截殺添上了陰森森的鬼氣,青年已經握不住刀了,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幻聽了,那人遠在距離他所在的地方千裏,雖是不願,但依舊要上些時辰,在哀歎自己要命喪此處之時。

“叮鈴——”一聲清脆的鈴聲響起,眾人心中一凜,青年看著前方接天蓮葉便也對於來人有了猜測,果不其然鈴聲落下,便是一個溫柔的帶著殺意的聲音傳來:“音閣不見血,諸君是想汙了音閣的地界嗎。”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個身穿墨色長袍的男子,男子淩空而立,竟是立在了水麵之上,可見其武功之高強。

幾乎是瞬間,所有人盯著那人踩在水麵上的腳,心中升起懼怕之意,赤腳,墨衣,烏發,銀麵,青玉扇,月落宗的執法長老,當今武林第一人。

吾命休矣。

青年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周圍僅剩的幾人已在瞬息被一根琴弦穿透了眉心,現在就剩他了,怎麼就落到了此地了呢,大抵是因為不想讓瀾王回京的人太多了。

“來人可是偃安瀾座下莫涵將軍。”聲音清淩淩的,沒有了剛才那種帶著毒藥的溫柔,仿若是回到了正常的狀態。

青年睜開眼睛,悄悄地握緊了手中的刀,他可不認為現在提起自己的主子,這人能有什麼好心,他對於他家主子的那樹敵能力還是有所了解的,對於麵前之人來講,月落宗的宗主在他的地界殺人雖不至於命償,卻也要掉一層皮。

“莫涵見過三長老。”

“既是瀾王座下,便走吧。”再次抬頭,那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莫涵拿出一個藥瓶,打開蓋子也不管其中有多少藥物,全部倒進了嘴裏,混著嘴裏的血腥味將藥丸咽了下去,噎的他捏了兩下喉間,才把卡在嗓中的藥物給咽了下去,不管是否是順手而為,他回頭都要送禮來感謝了,坐在地上恢複力氣的時候,兩個穿著青衣的少年少女模樣的人,踏林而來,莫涵看著二人收拾著地上的屍體,握緊了手中的刀,肌肉緊繃,隨時準備在戰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