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這麼笑著不累嗎?”
“這不就是你們教的嗎?不可讓人輕易的看出我的情緒,你們教我的,這近十年,我可是都沒有任何偏差。”
“不想笑就莫要笑了。”
“是嗎?但是我挺想笑的啊。”
偃安瀾沒有看到今日之前的自己,不然他也不會覺得自己已經忘了除了笑之外的表情了。
“隨你吧。”來人歎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副精致的玉冠,上麵雕刻的紋路偃安瀾從未曾見過。
小心翼翼的將玉冠放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擺正之後才抬眸看著偃安瀾,偃安瀾微微挑眉,詢問這是何意。
“這是南術為你準備的冠禮用的發冠,那孩子的已經隨著南術的遺物一同被你拿走了,這一副是她拜托我做的。”
“多謝。”
偃安瀾看著那發冠,輕聲的道謝。
來人彎腰想要伸手去拍拍偃安瀾的肩膀,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收回了手,神色十分糾結。
“你說,當年我若是沒有逃出來,現在會不會已經成為了他們口中的道子。”
“不會,除了你自己,沒有人能決定你會成為什麼。”
“莫要拿術姨的話打發我。”
碰——
關緊的屋門被人毫不客氣的推開,門外的少年握緊手中的劍向著來人襲去:“阿易!好久不見。”來人連忙躲避,喊了一聲南喻之的名字:“別那麼喊我,你不配,誰跟你好久不見,你這家夥,恨不得一天三餐都在偃府蹭,也就公子脾氣好,每天都讓人在廚房給你留飯。”
“脾氣好?你在說誰?偃安瀾?”險些被長劍削掉頭發的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對他下手毫不客氣的人,脾氣好?若是偃安瀾脾氣好,這天底下估計就沒有脾氣差的人了,偃安瀾笑著,卻攥緊了手中的杯子,看著打在一處的二人。
“攬月,吩咐廚房,今日不用留飯了。”
“是,主人。”門口一直當雕塑的侍女輕輕地俯了俯身,轉身離開。
“不至於吧。”
“至於,本王明明脾氣最好不過了,被人指著鼻子罵都能不放在心上。”
“那那個罵你的人還活著嗎?”
偃安瀾上下掃視了一眼躲閃的略有些狼狽的青年,唇角輕輕地咧了咧,看上去便是心情愉悅了不少:“活著的啊,你不就是嗎?”
南喻之覺得自己縱使隔著拂塵也能看的出來青年臉上的茫然:“我好歹也是長輩,你們兄弟二人至於把我往死裏折騰嗎?”
被控訴的兄弟二人並沒有給予青年什麼反應。
“你們兩個一個七星榜第五,一個七星榜第六,欺負我一個無依無靠的老三有什麼意思?”
二人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等到青年認真起來的時候,偃安瀾才施施然開口:“我們二人一個不會武,一個打不過你,本王都沒著急,你著什麼急。”
“再說了,七星榜第一,武林第一人在你手下求生存呢。”
“他在我手下?我在他手下戰戰兢兢吧,他可是執法長老,老夫不過是一個被管著的宗主。”
……
“打出去。”偃安瀾冷聲開口,這家夥動不動就炫耀自己的身份,在他的底線上使勁的蹦躂:“另外,此後一月都不必給他留飯了。”
於是剛剛回來的攬月,便又準備離開了。
“我用消息換。”
聞言攬月回身看了一眼偃安瀾,見到他輕輕地頷首,才收回往廚房而去的步子,雙手交疊在小腹處,頭輕輕地低下,頭上的珠翠輕輕地晃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門中三長老的身份。”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你和那家夥可比我見麵的次數多,那個怪胎,入門不過九年,第二年就成為了執法長老,之後,前任執法長老留下一封信就消失無蹤了,然後門內的弟子們還沒來的及蹦躂一下,便被那家夥摁了下去,一年十二個月,得有十一個半月不在門中,但是偏生回來沒什麼規律,搞得本宗主想要出趟遠門都得提心吊膽的,生怕被捉了錯處,然後被那群老東西抓住尾巴。”說起這個三長老,青年就鬱悶的不行,他再怎麼也是一宗之主,偏生那執法長老是另一派的人,害的他不得不順著門規來。
“哦,看來你用處不大。”說著就要給南喻之遞眼色,讓他把人轟出去。
“誰說我沒用的,我搞清楚七星榜第二是誰了。”
“誰?”
“七星榜第二是五年前突然出現的,把我擠下了第二的位子,三月前,我無意間得知,榜二是一個善用蠱術的女子,但是僅僅是出現了那一次,雅逸舞樓的樓主,對就是你想的那個妖裏妖氣卻醜得出奇的男樓主,被砍了一隻手,武功被廢,現在見蟲子就躲,顯然已經半瘋了。”
偃安瀾無語的看著青年,臉上的笑容帶上了幾分危險的意味:“說重點,一大把年紀,一點正行都沒有。”伸手將南喻之蠢蠢欲動的手摁了回去,他的屋子已經被兩個人打散了,窗戶都被卸掉了兩扇,明明是一個雖然樸素但也是裝潢的還算精致的屋子,結果像是被強盜洗劫了一般,已經經不起兩人在打過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