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京中瑣事(2 / 3)

而這位李絳君因為姐姐李柔潼一直想要進軍營一直很氣,後來瀾王的女兵屢建奇功之後,李柔潼更是把進偃安瀾的軍營當做必生夢想,導致李絳君看瀾王不順眼,視瀾王為此生之敵,由其是知道父兄對其想法覺得沒什麼不對的時候,更是屢屢出言刺偃安瀾,視偃安瀾為對手。

當然這都是單方麵的。

偃安瀾還不至於對於鎮遠侯的幼子苛待,畢竟人家在邊疆拚死平活,對看不順眼自己的傻孩子格外的寬容。

當然也婉言謝絕了自薦的李柔潼,世人的偏見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他軍中的女郎都是苦命的孩子,無可去處,他才想要給她們拚一個前程出來,但世家女不同。

他曾問過李柔潼:“聽聞你與趙氏子乃青梅竹馬,你能忍受他母親的刁難嗎?世人皆知嘯鐵軍中有一隻鳳鳴軍,但她們的過去不是什麼好的回憶,於我來說不過是一群苦命的女子,但於世人來說,她們身染汙泥,世人異樣的目光無處不在,你能忍受嗎?”

李柔潼當時倒是很想說她能忍受,她從小便受著父兄的影響,自小不在意這些。

但想起自己心意相通的未婚夫,卻又說不出來什麼。

雖然因為此事李絳君對於偃安瀾臉色好了不少,結果卻又因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自己的姐姐臉又黑了黑,偃安瀾對其評價,不可理喻的熊孩子。

現在這事兒就是因為偃安瀾要回來的事情,李絳君和好友相聚的時候又冷言了幾句和元蘭打了一架,元蘭好歹也是有官職在身的女將,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李絳君是不在話下,奈何李絳君那張嘴太招人恨,元蘭被王府的人喊回去之後又叭叭了幾句。

書會夜歸之後就被人摸黑打了一頓,派人打他的不是瀾王府的人,是他的未婚妻左相孟鴻雲的幼女孟妍苡,是偃安瀾的半門師妹,孟鴻雲現在雖然和偃安瀾不和,但是偃安瀾幼時可是孟鴻雲啟蒙的,畢竟孟相曾經擔任過一段時間皇子的先生,若說關係有多親近到不見得,但是孟妍苡對於這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師兄崇敬的很。

偏生自己的爺爺是個老古董,說瀾王太過冒進,漸漸的疏遠了,但孟妍苡這兩年和莫涵的夫人雪娘私交甚篤,又和李柔潼自幼是手帕交,連帶著和時常去探望姐姐的元蘭關係好了一些,本就看不慣打小就不對付的李絳君的孟小姐去雪娘那裏借了兩個侍女,摸黑就把李絳君揍了。

這李將軍家怎麼出了這麼一個不討喜的奇葩,笑死他了。

暗衛摁了摁額角,防止臉上抽動的表情太大,把易容給笑崩了,梅貴妃看著表情難看一直不理她看著手裏奏折的皇帝,也知道自己該告辭了,一看就是前朝的事情,她不好參與。

勉強的掃了一個眼神給離去的梅貴妃,暗衛鬆了口氣。

一個月前的皇宮之中,夕政殿在一陣嘈亂之後安靜了下來,侍女與內侍們,隨著一行官員的退出也一起離開了夕政殿。

一個少女和一個孩子跪在大殿之中,青年看上去並不老,不過三四十歲的模樣,臉色雖然蒼白,但是卻遠沒有一個月後的那般灰敗垂著眸子,卻鬢發斑白。

“你們來做什麼?”皇帝臉上的表情極為的不悅,雖然臉色蒼白,但一身黑紅色的朝服穿在他身上,卻隻能淪為陪襯。

“回陛下,臣女懇求陛下放臣女自行出宮生活。”

“放肆!你是想抗旨嗎?”

“請陛下收回成命,瀾王才不過二十,臣女卻已經十三,怎能有七歲之差的父女。”女孩兒深深的叩首,久久沒有抬起頭,她知道自己是一枚棋子,但是小叔待她不薄,她又怎能害他。

“是朕待你不夠好嗎?朕命不久矣,安瀾必定大權在握,你若是他的女兒,這世間那裏你去不得?”偃宸看向深深埋頭的女孩兒,目光複雜。

“可我縱使不是誰的女兒,又哪裏去不得呢?”素心不懂,縱使深宮之中,她也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她隻知道自己若是帶走弟弟,那會讓錦山本就危險的處境更加的危險。

這個女孩便是皇帝的長女,太子的親姐。

偃素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的父親要將她過繼給小叔叔。

“你還小,你不懂。”

“我不懂?還是父皇從未曾看清楚皇叔,你忌憚他,他若是想篡位,早在三年前便篡位了,何至於等到現在,你將我過繼給他,口口聲聲為我好,實則我不過是一枚掣肘他的棋子,不過是為了他能安心保護淩將國罷了。”偃素心的情緒崩潰,一朝巨變,她的母親離世,父親對她和弟弟的態度本就不冷不熱,如今更是在幾日前便將聖旨下到了她的宮中。

“臣女不是什麼都不懂,天權書院的學子從小便學習這些,皇子皇女們所學的甚至更多,父皇,父皇……您就當可憐可憐女兒,女兒不想失去母親之後,還失去父親和叔叔。”少女膝行上前,伸手抓著皇帝的袍腳,卻早已淚流滿麵。

小太子沉默的看著這一切,母親離世不過一月,他的處境便截然相反,一個不過七歲的孩子,沉默的看著父親與姐姐的拉扯,眸中並沒有太多的波動,隻不過紅腫的雙眼說明了他狠狠的哭過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