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從天而降(2)(1 / 1)

這裏再說點並不完全題外的話,在《我們曾是戰士》中,梅爾·吉布森率領第一營撤出了戰場,而後北越的將軍摘下了吉布森留下的小旗,想著今後戰鬥的殘酷。實際情況是,第一營撤出後,第二營接手戰鬥,他們很快進入周圍的叢林尋找北越軍隊,結果中了埋伏,傷亡慘重。更要命的是,他們在叢林裏得不到直升機的增援。據當時的直升機駕駛員回憶,他們隻聽到無線電中的呼救,看到叢林中升起的煙火,卻看不見一個人,根本確定不了敵我的位置。沒有了直升機的支援,結果竟然會如此不同。

無論如何,此戰之後,UH-1成為越南戰場上最耀眼的明星,甚至可以說,它成為了整個越南戰爭的標誌性符號,在影片《現代啟示錄》的開頭,吊扇的槳葉象征直升機的螺旋漿,在主人公的心中,直升機便是這場戰爭的最直接代表。在任何一部描寫越戰的影片中,幾乎都或多或少地可以看到UH-1的身影,影迷對這種直升機之所以印象深刻,多數也是通過這些電影。不僅是外形,UH-1發動機的聲音也非常獨特,許多越戰影片的配樂中,會隱隱地用到它的聲音。那個時代不少歌曲的節奏裏,也能找到它的痕跡。UH-1不僅是一場戰爭,也是一個時代的標誌性符號。

在現實中,以UH-1為代表的直升機與地麵部隊的結合,產生了新的戰鬥方式,即通過直升機進行快速突破、遠距離突破和不受地麵條件製約的突破。這成為自越戰之後美軍的主要作戰方式,也越來越多地被各國的快速反應部隊所采用。UH-1因其優異的勤務性能而成為世界上使用最廣泛的直升機之一,同時也可以說是在銀幕上出現最多的直升機,包括我們前麵提到的那部《深入敵後》。不過,在那部影片中出現UH-1實際上是一個錯誤,因為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美軍已經逐步用UH-60黑鷹直升機替代了老式的UH-1。而在各種戰爭片中,還像《深入敵後》這樣不斷地用UH-1冒充美軍現役直升機,其原因是由於UH-1更容易找到,飛行價格也更便宜,使用它可以節省製作成本。既使在雷德利·斯科特執導的《黑鷹墜落》中,雖然以黑鷹直升機為題,但還是出現了用UH-1冒充的穿幫鏡頭。在一個模仿偵察機俯拍的畫麵中,片中人說屏幕上的那架直升機是黑鷹,但熟悉UH-1的觀眾從那胖胖的機身就可以判斷這肯定是UH-1,因為與UH-1相比,UH-60黑鷹直升機機體更大,機身也要修長許多。如果說UH-1的樣子像蝌蚪,UH-60的樣子就很像鯊魚。不過話說回來,為了拍攝本片,製片人特意從軍方借了幾架UH-60來作道具,也算是大手筆了,對於軍事迷來說,這更是難得的機會,因為以UH-60為主角的電影畢竟太少了。但要看UH-60,最過癮的不是《黑鷹墜落》,而是一部日本電影《拯救之翼》。影片描寫的是日本航空自衛救援隊飛行員的故事,從情節上看好像日本編劇就改不了老習慣,片中不論男女總會因回憶之類的心理原因在出任務時出狀況,然後不論男女都會很卡哇伊地消沉一段,再然後大家很剛巴雷(日語“加油”的諧音)地鼓舞她(他)一番,於是又繼續前進了,他們自己就不覺得矯情嗎?但是話說回來,片中拍的各種飛行器還真是過癮。影片裏駐紮石川縣小鬆基地的救援隊是真實存在的,電影也是在小鬆基地實拍的。有一部法國電影《空中騎士》(LesChevaliersduciel)裏實拍飛機的畫麵超過75%,我估計本片實拍的畫麵有90%。在《拯救之翼》的DVD特典裏,有一個將片中飛行器的畫麵編一起的觀賞片,畫麵全是片中實際用到的飛行器,包括片尾降落在驅逐艦上的高潮段落,其水準絕對可以挑戰任何此類紀錄片。

《黑鷹墜落》講的是1993年美軍在索馬裏遭遇的一場真實戰鬥,當時執行任務的是美國輕裝步兵中的精銳部隊:遊騎兵,UH-60黑鷹直升機是他們執行突襲任務的主要交通工具。當時美軍已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直升機作戰技巧,甚至包括每個士兵在機艙內所坐的位置。不過這套技巧卻在索馬裏惹了麻煩,按標準姿勢坐在艙門口、腳耷拉在外麵的美國兵當時並不知道,讓對方看到鞋底在當地風俗中是極大的侮辱。後來事件的發生當然並不僅僅是由於這個原因,不過黑鷹直升機成為當地武裝重點攻擊的目標卻是不爭的事實。黑鷹墜落,固然有作戰部署上的問題,但這種沒有武裝的直升機因為本身不具有攻擊能力,在外來攻擊麵前就顯得非常脆弱。對比《黑鷹墜落》中的夜戰段落,兩架帶有機炮和火箭彈的小型OH-6A直升機,一個回合就解決了地麵部隊打一夜都打不掉的對手,武裝直升機的威力,特別是與空有強悍外形的UH-60的高下立時可見。OH-6直升機是休斯公司的產品,在公司並入麥道公司之後,民用型編號是MD-500。常見的對OH-6軍方代號的翻譯“印第安小種馬”是一個錯誤,其原文是Cayuse,是印第安人的卡尤塞族。美軍直升機的代號多用印第安部族的名字,所以OH-6的代號應該是卡尤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