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給我轉移話題！”她拔高聲音，衝上幾步抓住他的肩，“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其實就是為了那個女生，你才背叛我們，拚命要去上什麼見鬼的大學！你離開聯盟後，威也失蹤了，你卻連想都不願意想起他。聯盟的事你再不想聽，恨不得徹底忘個幹淨。我一直都想問，你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在你看來，我們這些人的價值比不上那個莫名其妙的女生？”
“放手。”他平靜地捏住那纖細柔指。“小心變成威他媽媽那樣，每次喝醉就發同樣的酒瘋。”
關節一陣劇痛，她不得不鬆開，怒火卻因此燃燒更盛。順手從臀部口袋裏摸出一塊長方形的金屬。柔指輕轉，鐵蝴蝶翻飛展翼，吐出鋒銳的刃，朝海臉上直刺過去。
他早料到有這一招。想都沒想，直接側身躲開，抓住她手腕，拗下蝴蝶刀。
“最近有進步，玩得比威都漂亮。”他把刀刃收起來才還給她，“不過你始終是個小孩子。太多事情，你在長大之前不會懂。”
“不懂又怎麼樣？我跟你不同，我隻知道我非常非常喜歡威，非常非常喜歡在聯盟的日子，而且一輩子不會變。”她不接刀。氣惱又有點鬧酒，血都開始湧到臉上，兩頰一陣陣發熱。“別……別小看我。總有一天我會逼著你回聯盟。真到必要時，我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哪怕殺人，我也不怕。信不信？”
“惠惠，”根本不聽她在說什麼，把刀扔在桌上，出門前最後回頭看她一眼，“安全起見，別再穿那件外套。你應付不了那些人，不光自己危險，還會害‘火爆天使’名聲掃地。”
門輕輕關上。把她一個人留在電視的喧鬧中。屏幕裏的世界那麼喜樂，有情人終成眷屬，灰姑娘嫁給白馬王子，從此幸福快樂。
現實裏哪有這種好事？做夢，想得美。
她無聲地嘀咕，不知道是在罵電視還是在罵自己。赤腳踏著地板，涼氣一絲絲傳上來，漸漸感覺頭腦開始清醒。拉開書架的抽屜，從裏麵摸出一個相框。她看到照片上他們，威，海，還有她，三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是誰說努力就一定有回報的？那都是騙人的，跟灰姑娘白雪公主一樣，統統都是謊言。自己就是個證明，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卻依然不行，撐不起“火爆天使”這個名字。沒有那麼勇敢，也沒有那麼威嚴，不光比不上威，甚至也比不上海。嘴上不說，心裏其實很清楚自己的分量，如果真有人挑釁，八成要慘敗收場……不，不對，不是這樣。跟其它的都無關，根本原因是沒人能取代“火爆天使”，全世界都找不出半個。威不在了，這個名字也必須跟著沉默。
她看著照片。酒精燒亮了眼，燒紅了眼眶。水汪汪地眨動，漸漸迷蒙裏就滲出悲哀。
天使。多少次感覺他也許是真正的天使。長著一張少女般完美的臉，有時善良有時很壞，有時溫柔有時凶殘，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說不清是太勇敢還是有點白癡。
他總是說：我不懂。連活著都不怕的人，為什麼還會怕死？好啦，反正我是笨蛋，你很聰明。不然你來解釋一下好了。
她在心裏學他的語氣。仿佛又聽到那奇怪卻悅耳的嗓音，藏在摩托車的引擎聲中，問個沒完沒了。
“會回來的，對吧？”她小聲問，“一定隻是到別的地方去了，將來總有一天會回來的。所以誰都不準忘記，任何人都不可以忘記你曾存在過。我不允許那樣，我不願意看到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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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