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太幼稚的人們?

海靠在牆上外麵是個光亮的夜他看到對麵人家白紗薄簾遮住一窗昏黃藏起一段不浪漫的故事淩晨三點年輕女子用菜刀刺傷年長些的男人從此海隻看到她卻再看不到他

愛著恨著那沒有翅膀的天使他來到他離開不經意間牽扯多少人的喜怒哀樂可他自己呢愛的是什麼恨的又是什麼

是什麼時候吹起這樣的風卷碎其餘的聲音整個世界隻剩下不絕的呼嘯是他嗎慢慢展開微笑天地間放縱狂奔

他說已經沒有什麼可供失去所以勇敢永不恐懼

燈光交融連綿成片光與光之間閃電般地衝過追逐然後超越不覺已來到身後火焰般的雙翅在前方舞動似乎觸手可及

他說羔羊已經迷途找不到通往未來之路

人群在尖叫他們到達終點甩脫其它騎士卻始終沒能追過那燃燒的翅膀人群簇擁中他摘掉頭盔向這邊望來做個鬼臉眼底的憂傷無法掩藏

他說也許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

伸出手伸出手喧天的歡呼聲中人群的簇擁中偷偷與他掌心交疊霎那間悲哀的王子遇到他的公主

他說留在這裏留在我身邊從此不要離開

昏暗中回憶慢慢蘇醒狂風裏不斷飛馳混淆了過去與現在

已經多年沒有騎得這麼猛技術有些生疏比不上鼎盛時期在等紅燈時隔著兩個車位的少年不經意回頭望見了他頓時愕然偷著連連打量似乎拿不準是不是猜想中的人

這男孩大概跟東城會相關聽說過黑白兩色的海盜旗標誌卻未曾實際看過所以表情怪異

沒時間也沒興趣應付這些素未謀麵的後輩海從對方身邊駛過頭也不回地向前不給對方追上來的機會心裏卻隱隱有點得意這麼多年過去後輩裏還有人知道shadow pirate的海盜旗

參與東城會之前他是個獨行俠東西兩城隨意往來沒什麼名氣沒加入任何組織自由歸自由消息就欠靈通不知道東城三組締結聯盟的事更不知道那些不服“火爆天使”的家夥肚子裏憋足悶氣正準備找機會證明沒有聯盟也一樣不怕西城的雜碎偏巧這時他從西城又回東城隨性狂飆結果遭了一場飛來橫禍被一群人圍住差點要浴血街頭

後來就是一番機緣巧合威聽說他車技不錯特別準許他以自由人的身份越過三大組直接歸屬聯盟作為交換條件他參加賽車戰結果輸給同隊的威卻贏了其它所有西城騎士剛剛成立的東城會聯盟一戰揚威緊跟著就乘勝追擊挑起雙城戰爭與西城定下分界線從此互不侵犯由火爆天使建立的東城會聯盟徹底站穩腳跟那燃燒的雙翅也跟著成為傳奇他身為聯盟第一代元老火爆天使的親信也跟著聲名鵲起看到黑白兩色的海盜旗沒人敢攔路

現在想想實在太可笑了現代都市裏竟爆發騎士戰爭隻不過駿馬變成摩托過分英雄會進警察局除此之外沒什麼兩樣有領地有封號和家徽有時甚至還會遇到落難公主

比如說惠惠也比如說靖美

他看看表八點二十分從自己家到這裏總共不到十分鍾這已經是最快速度再快就會惹來條子滿街圍追截堵

靖美大概是害怕那輛摩托再折回來獨自一人在台階最上麵坐著受到莫大委屈一樣抱著脖子臉色不斷變化一看見他立刻主動開口:“那個女孩是誰剛才給你打電話正說到一半突然她騎著摩托橫衝出來拿什麼東西抽我的後腦勺差點把我嚇死”

“我昨天告訴你要小心點你果然是沒聽進去”不用細問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八成是惠惠在惡作劇聽昨天她的語氣就知道肯定少不了來作弄靖美一番這個算最輕的後麵肯定還有很多惡劣手段正準備著“還好你是背朝著她若正麵朝著大概會被打到鼻梁那才叫糟糕”

“什麼意思你是想說我活該”靖美放下手其實打得不重脖子早不疼了隻是突如其來的驚嚇還沒過去總覺得有點不放心“該不會是你叫她來的”

“你冤枉我會上癮是嗎”海拉著手幫她站起來她穿著雙高跟靴子台階不平每跨出一步都要小心“電話裏說我跟蹤你和鬆約會見了麵又說這個還有沒有其它比較有聊的話題”

“這是因為你本來就很可疑”她極力想掩飾但聲音還是逐漸軟化她知道剛才大概隻是那摩托車女孩自己行動跟他沒關係挑撥兩個女孩相鬥暴走族也不至於這麼下作“我不相信哪裏有那麼巧合的事情我跟鬆約會正好被你碰上而且那塊表一拿出來你的表情立刻變了”

“你該不會是想說我是衝著那塊表所以故意跟去的吧你不覺得這邏輯上有矛盾”他忽然想起昨天似乎跟惠惠糾纏過類似的問題報應不爽昨天懷疑別人今天就該輪到自己被懷疑估計再多說也都是浪費口水她根本不會相信不如幹脆切入主題“正好我也想說那塊表你還給鬆算了不要調查它”

“你認得那塊表所以不願意我繼續調查”她立刻追上

“不是我隻是希望你不要管那塊表”

“哼”她冷笑“別說現在就算是以前我們似乎也沒熟絡到什麼不得了的地步憑什麼現在以為我應該滿足你的任性”氣頭上不小心一句話全盤否定過去略微一楞又覺得有些過分忍不住跟上一句“起碼給我一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

“沒有理由”海說“隻是我拜托你”

拜托什麼叫做拜托未免用得太輕率了也不問她是否願意被他拜托也不問自己是否還有資格拜托

靖美一時無聲階梯還沒到頭她的手仍放在他手心裏刹那間心思千轉百回忽然有那麼一刻迷惑起來不明白為什麼一定水火不容

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夜相遇在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就已經彼此傾慕後來陽光下用另一重身份相遇他看透她的偽裝她也看透他的真相於是所有美好煙消雲散剩下一男一女反目成仇

他本來就很壞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好人那時她之所以那麼在乎他的行為是不是符合道德標準會不會傷害到鬆說到頭不過是找點借口來欺人自欺根本原因是她害怕盡管他反複保證過但沒有用驚慌讓她變得多疑哪怕是清教徒也不敢相信更何況這樣一個自己都承認不守道德的人

再加上她對他的失望兩人本來很簡單的好感頓時變成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的確是十分喜歡對方的隻不過她太幼稚了愛戀和厭憎都不受控製一麵冷漠相對一麵又難以舍棄就這麼牽牽絆絆過了好久直到最近半年在療養院遇到鬆後才下定決心

沒錯已經下定決心情況與多年前不同現在她真的喜歡鬆所以真的開始害怕海是不是有什麼危險的目的和意圖如果他威脅到鬆的安全她不會再像多年以前一樣袖手旁觀

“哎……”掃盡那片刻的動搖她低低出聲像驚呼又像歎息將手抽出來獨自走下最後幾級台階路到了頭再沒有回轉的餘地“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你拜托我能目擊這樣史無前例的奇跡真是太激動了但是對不起我拒絕”

“我是在為你考慮”他不知道她心裏的變化隻是就事論事“如果你肯退讓一下不如我們一起調查這條件怎麼樣”

“很抱歉我不相信你”她不假思索地回絕“除非是你否則別人沒本事讓他自願放棄平安夜的約會我很懷疑你可能做了什麼也或許是看到了什麼但從沒吐露半點以前我隻是懷疑現在卻已經有確實的線索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不能相信你沒有辦法相信你”

又來了就知道她一定要說這個自從她發現說這個時他常無言以對漸漸就把這當成終結話題的必殺技的確他常沉默但並非內心有愧隻是太懂得她的心思不忍心說破拆穿又找不到別的方式去應付誰知這樣會給她造成錯覺她說得越義正詞嚴他反而越覺得她可憐

“算了靖美我不跟你泡蘑菇”他胯上自己的黑色摩托用目光問她要不要坐到後麵“總之我希望你離這件事情遠點否則你可能遇到什麼危險比今天晚上還嚴重得多”

“你是在威脅我”她繃著臉語氣裏露出點憤怒之意“我想你搞錯對象了我從不接受威脅”

說完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留下他在那裏滿麵茫然不知道哪句話惹出她這麼大火莫非受到今天這樣直接的教訓還不醒悟是不害怕還是被別的事占據了心思竟連那摩托女孩的姓名都沒再追問

想象得出下次靖美會到鬆麵前說什麼一個不留神就被她抓住把柄再怎麼打電話給她解釋也沒有用她存心要誤會他不管什麼話裏她都能找出茬剩下要麼不讓她有跟鬆說這個的機會要麼直接去跟鬆解釋而看來現在這兩樣都不能保證有多少效果

仔細想想雖然惠惠直到最近才確信他跟靖美的關係但知道靖美的存在應該是很早之前的事了當初他跟靖美相遇時恰好惠惠剛剛認識威不久記得自己好像在他們麵前提過靖美的名字但說的人和聽的人都沒有留心當做普通談資說完就算了沒人知道靖美竟然是鬆的女朋友更沒人知道後來威、海和惠惠三個人的命運都會因為海跟靖美的相遇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