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現實的學校裏,老師們已經習慣了讓蕭淩衝上去講題。
雖然他們可以趁機偷個懶,但最關鍵的是,蕭淩衝講得太好了,他們發現,就連隨堂發的測驗,學生們的成績都開始漸漸地提高了。
而課間的時候,找蕭淩衝問問題的也不少。甚至有外班的女生,慕名而來。隻不過,來的都算是漂亮的。
本來,蕭淩衝現在最關心的,還是英語。他在零碎的時間裏看幾眼單詞本,即便這比讀那數理化還來得更加枯燥與刻意。
一開始,他勉強自己一會兒。但後來,找他問問題的太多,他幹脆忙到沒時間看英語單詞了,也省得勉強自己。
可今天遇上的這個,是個嘴長的。
他剛給他講完一道題,看了看手表,準備去衛生間。
“你知道鄭宇直說你什麼嗎?說你理科好,語文竟然考那麼高。”
蕭淩衝頓住了。
他心裏隱隱地擦著火花。不是對鄭宇直在背後議論自己而不爽,而是對這種人人都習慣的印象感到憤怒。
啊,是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覺得偏科是理所當然的。不偏科,倒顯得不太正常。
不過,對鄭宇直來說,她可能並不是受他們的影響。隻不過,從她的立場,就必然要講出這樣的話來。
畢竟,人們總是下意識地用自己、或者用自己的經曆去揣度別人,無論他們見過多少的反例也不足以撼動這一根深蒂固的一廂情願。
可對麵的嘴還不停:“咱們班同學都說你看著冷冷的,沒想到人還挺好的嘞,問你題都告訴。”
蕭淩衝的心裏踉蹌了一下,一股狐疑陡然升起,心裏有對抗的情緒不經意地漫延,臉上的神色不易察覺地冷下去幾分。他記住他,感覺自己的人設是那麼像一個傻瓜。
這跟人好不好有什麼關係?他的目的又不是為了幫助他們。如果真有什麼好東西,他也想藏著掖著,不跟別人分享。但解題的思維卻不屬於這個範疇,因為這就是術與道之別。術者,絕不授人;道者,無人不授。
雖然,即便他並沒有自己的心理動機,可能也就順勢給他們講了。
他隻不過是喜歡回答人家的問題。好像問題本身就是一種遊戲,而修正愚蠢就像擦掉地板上的汙漬一樣,令人心生愉悅。因為那些事情,原本就是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應該知道的。所以他不能理解他們為什麼不知道,也難於忍受他們的不知道。而他唯一所能做的,便是告訴他們,並且總在心中隱隱期待著他們的反應。
本來課間講題就浪費了時間,從衛生間出來,蕭淩衝連時間都誤了。
他心裏不很急,老師都知道他的情況,不會跟他計較遲到的事情。反正都已經是遲到。
心裏想著事情,蕭淩衝的腳步不由得緩慢。當他不緊不慢地經過樓梯間,然後,很不幸地遇上了迎麵而來的教導主任。
“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上課時間你在這兒慢悠悠的亂晃?”
“303,蕭淩衝。”蕭淩衝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問一句“老師好”,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他,壓根兒就想不起來眼前的教導主任姓什麼。
“……!哦!蕭淩衝啊!快去上課去吧!”教導主任一張陰雲密布的臉立刻多雲轉晴,剛剛的嚴厲蕩然無存,笑得和藹可親。
蕭淩衝如蒙大赦,加快了腳步往教室的方向而去;可心裏卻在盤算著,盤算著新的學習英語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