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坐著的女子容貌如雲破月開,嬌容燦如春華,穿著一襲水藍色刻絲暗紋雲鍛褙子,纖纖素手正執著一枚白玉盞,聽到門口的聲音,目光也清淩淩的轉了過來。
江玨發現,這不正是他前幾日在燕王府花廳見到的那位女子麼?
薛嫵一雙美眸流轉,看著麵前的少年,顯然也已經記起是在哪裏見過他了。
她緩緩勾唇,“原來早先便見過了,你就是這裏的東家。”
江玨望著她的神情一頓,笑著朝她拱了拱手,“不過是一麵之緣,難為姑娘還記得。”
他麵上神態自得,心內卻叫苦不迭。那日也沒有弄清楚這女子的身份,今日這女子就上門因為那玉佩和他撞上了,也不知道她與七殿下是何關係,若是知曉他也好心內有數該如何應對,這下可好,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薛嫵一雙眸子笑吟吟的,“既然是見過那就更好說話了,我名喚薛嫵,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你叫我江玨就好。”江玨亦回以微笑,一雙狹眸神采飛揚。
眼前這男子雖然年紀不小,長得倒是很精致。
江玨,薛嫵反複咀嚼了這兩個字,上一世裏陸景堯為了悉心培養她,將整個京中但凡能有點名氣的關係網悉數讓她牢記,以便後期行事。
唯獨這兩個字,她翻遍了腦海也還是覺得陌生。
“你不是天盛的人。”薛嫵斷言道。
江玨心內一驚。
她如何知曉他不是天盛的人?莫非是七殿下和她說過什麼,不,這不可能,七殿下不是如此不分輕重的人。
他心下快速思量著,答道:“薛姑娘好聰明,在下不過雲遊四海一商人,的確不是天盛人。”
薛嫵目中出現一抹了然,心下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江玨是蒼月的人。
那麼上次在燕王府見到他,也絕對不是巧合那麼簡單,隻能是沈故淵在做什麼,用到了蒼月的勢力。
薛嫵心思陡轉,也不再細想這些,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的小廝應當已經告訴你我是為何而來了,今日我必須要那枚玉佩的下落,否則我很難保證江公子這當鋪是否還能完好的開下去。”薛嫵道。
江玨看著麵前的女子,麵上都是笑意,吐露出來的話語卻是這麼黑心,果然不好招惹。
他清清喉嚨,“我隻問一句,薛小姐要那玉佩作何用處?”
薛嫵的目光一下變得悠遠,“那是我一名至交好友的物品,如今她已經不在了,卻還需要我來了卻她一樁心願。”
江玨的目光肅然了幾分,他身子靠前一步,帶著探究的神色追問道:“可否告知你那位至交好友的姓名?”
“她姓薑。”薛嫵答道,眸光低垂,修長的羽睫傾覆,看不出情緒。
雖然她並不想承認,可是在上一世,她確實身上流著的是薑家的血液。
江玨手中扇子一合,發出啪了一聲響,果然是寧遠侯府薑家。
七殿下識得的這名女子,居然和薑家的事情也有所牽連,不知七殿下是否知曉這件事,他需得傳個消息回去探探虛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