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比許光譯大多少,也才剛剛25歲,少年時的意氣風發已經褪去,增了些成年人的穩重內斂。
許光譯愣了一瞬,突然讓他記起來小時候的那件趣事。
兩人第一次見麵時許光譯正小胳膊小腿,穿了身花花綠綠的戰鬥服,後麵還飄了個紅鬥篷,活像個動畫片裏的齊天大聖。
大人們圍在一起說些孩子們聽不懂的場麵話,照顧孩子的沉重任務分發給了稍大些的沈牧則。
那時的沈牧則也才14歲,已經有了嚴肅淡漠的氣勢,一片混亂時他輕輕刮過去的一個眼刀就能讓幾個孩子就不敢放肆。
許光譯也在其中。
當時一群孩子窩在一起,不知誰提的要去院子裏玩過家家,家庭成員的身份一個個被分配安排好,許光譯是爸爸,另一個小胖子是媽媽。
他本來不是這個角色,他要扮演的是不聽話的是隔壁家的傻兒子。
當時扮演爸爸的小孩正蹲在一邊拔草,他覺得傻兒子的身份實在和他扯不一起,於是也蹲在那邊,對著那個小孩一陣胡言亂語。
“咱們倆換換吧。”
那小孩不願意,撅著嘴說:“不要,我要當爸爸。”
許光譯給他分析:“當爸爸很危險的。”他指了指那個當媽媽的小男孩,“剛才我還看見他踹了腳我家的樹,那樹才種下去4個月,還沒我大。”
說著也撇了嘴。
“差點斷了。”
小孩震驚,他看了看許光譯,又看了看小胖子,想到爸爸和媽媽要永遠在一起,心裏頓時感激涕零。
他覺得許光譯真是個好人。
許光譯可沒撒謊,他是真看見了小胖子踹樹,就是說的有些誇張,那棵樹隻是搖晃了幾下,幅度幾乎難以發現。
於是乎他如願以償當上了爸爸,那個被他誣陷的小胖子是媽媽,他還端出來屋裏的小金魚,說是孩子。
當時正在興頭上,他用院子裏的小花混著泥土做了個小蛋糕死活讓小胖墩拿著小木棍當勺子,還逼迫他快點吃了。
說這是他辛苦做出來的,盡管外麵有數不清的工作,十分繁忙,可還是抽時間給她親愛的妻子做了個蛋糕。
這是愛意。
不吃就要被家暴。
小胖墩害怕極了,但又實在張不開嘴去吃這枚頭上長了朵小花的青草蛋糕,猶猶豫豫幾次轉身想逃,正好看見沈牧則從屋裏出來。
他隻顧著著急也不覺的害怕了,邊往那邊跑邊舉著泥巴蛋糕,還大喊著:“請你吃蛋糕!”抬手就要往他手裏塞,用力太大小白花不堪重負掉了下來。
三個人的視線都緊盯著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的白色花瓣,其中兩個心裏莫名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小男孩稚嫩的小臉一癟,漂亮的大眼睛霧氣蒙蒙,吸了吸鼻子眉頭緊閉,先清了清嗓子,嘴一撇,哭了。
旁邊的兩個人哪見識過這樣的場麵,小胖墩淮一害怕,也哭了。
沈牧則:“……”
他無奈的哄著兩個孩子“是我不對,弄壞了蛋糕,我賠一個給你們。”言語誠懇,“行嗎?”
“壞!”
許光譯不分青紅皂白把鍋全安在了路過的人,小胖墩也緊緊抓住時機附和甩鍋。
“壞!”
沈牧則:“……”
身上沒有衛生紙,他拽了拽袖口把小男孩臉上的汗,淚水,口水,一股腦全擦了幹淨。
他發愁,不知道怎麼才能安慰這孩子受傷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