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學生們已經陸陸續續進去，學校門前的小販也零零散散開著推車走了，原本吵鬧的環境安靜了許多，許光譯吃了個小籠包，湯汁淌進嘴裏來不及阻攔。
周一，是全校師生的升旗儀式，到操場時進場樂聲已經接近尾聲。
隊伍站的亂，每次都是不同的地點，能找對班級就不錯了那還有時間在跑到體育課時排好的位置。
他站在隊尾，發覺後麵站了人，也沒多想，以為是哪個也遲到的同班同學。
播放國歌的設備壞了，流程步驟變成了熱情的演講，激動的鼓勵，今天上台的是位地位頗高的領導，灌雞湯就算了竟然還要他們一起念宣誓詞？說是為自己加油鼓勁。
領導的語氣難掩激動，道：“對自己說！一定行！！！！”說罷把話筒遞了回去，遞了個誓詞稿給今天的主持人。
太陽從前方照過來，站在後排的學生沒有前麵演講台的遮擋，頗為刺眼，太陽越升越高，陰影越來越小，一整片學生逐漸被光芒遮擋。
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終歸是有點誰都不服誰的，但在此時，一片火熱的氛圍裏大家異口同聲的喊著。
“聽聞少年二字，應與平庸相斥！”
許光譯起先隻覺得尷尬，後來也被感染，不知不覺間聲音越喊越大，後麵的人沒出聲，他覺得這人指定成績不好，一點都不求上進。
他正眼神堅定，心情澎湃，仿佛自己已經登頂，揮舞著旗幟昭示勝利。
突然看見陳老師往這邊走，低聲和他後麵的人說了點什麼。熟悉的聲音在下一句的間隙裏混入耳膜，他心裏一咯噔。
自己剛才的聲音應該不怎麼大？
他應該沒聽見？
有些臉熱，聲音也不自覺的弱了下來。
沈牧則聽著越來越弱的聲音轉頭回了陳老師幾句，然後挪了挪步子靠近。
他壓著聲音鼓勵“許光譯，大聲點，別被人比了下去。”
差點噗呲笑出聲來，帶著笑意的誓詞越喊越堅定
最後一句是“宣誓人...”
學生們喊的激烈一股腦跟著領誓人把名字喊了出來，清一色喊的同一個名字，哄堂大笑。
忍耐多時的笑意順著笑聲蹦出了嗓間，他扭頭看向後麵，視線理所應當的互相交織，兩人之間的距離像是縮短，越來越近。
他眼底明亮，熱烈赤誠。
他眼底藏笑，嘴角微揚。
為了不耽誤學生們的課時方隊很快解散，陳老師帶著許光譯走進演講台裏麵的暗間，裏麵放了兩排座位，是為什麼重大演講安排的幕後準備。
陳老師坐在第一排第二位，沈牧則順勢坐在了第一位。
而他，許光譯，隻能拿著自己的八百字檢討站在兩人中間，硬生生念出了股演講的氣勢。
他念的起勁，一句句感人肺腑的激勵文學環繞在這間不大的小屋子，隱隱約約還有些回音，更有氛圍了，仿佛自己萬眾矚目。
沈牧則是他的第一個觀眾，想到這他整個人忽然感覺到了巨大的鼓舞，像是小孩子考試得了一百分，驕傲又自豪，於是一字一句更加堅定。
直到看見陳老師捏著那張57分的卷子，眯起眼壞笑著遞給了沈牧則，期間得意的衝他挑了挑下巴，似是挑釁。
許光譯：“……”
江牧則就坐在那，第一排第一位，目光安安靜靜地注視著他，看不出神情，他頂著目光強撐鎮定，可還是緊張，接二連三的讀錯了字。
陳老師以為他是開始害了，一邊洋洋得意沒有自己治不好的學生，一邊又看江牧則麵色沉重，一時間也怕他回去別挨了打，又成了和事佬。
“許光譯之前成績其實很好的，是不是最近有什麼心事啊？”頓了會，實在不願意懷疑是自己教學能力的滑鐵盧，繼續說，“你們做家長的也和孩子交流交流，別讓他壓力太大了。”
他捏著卷子仔細看了看，選擇題...對九個啊，挺好的，其他的...
替她找不到理由。
他聽著對話心裏有些慌神，總覺得這是在反向安慰，於是他在心裏一遍遍默念：不會有什麼事的，放心放心。
沈牧則又聽陳老師交代了幾句，人走了後才有抬起臉，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目光如炬。
是不是有心事...
少年還在低著頭看腳尖，從上到下透露著一種心虛感，他看著許光譯，喉間溢出低低的笑。
“許光譯，你早戀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