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慈母為子謀位
阿巴亥被休廢一年後,八旗兵一舉攻占遼沈等廣大地區。天命六年(1621年,天啟元年)四月初三日,汗懷著興奮心情派8位五牛錄額真,帶領200多名八旗戰士“往迎眾福晉”。初五日,眾福晉到達新都城遼陽。在眾福晉中,就有“汗之大福晉”,受到汗與諸貝勒、大臣的熱烈歡迎,眾軍士在街道兩旁列隊迎接,從城內至汗宮地下鋪上白席,“上敷紅氈,眾福晉履其上進見汗”。足見,阿巴亥已恢複大福晉地位,並同汗恢複正常關係。此後的一段時期,阿巴亥一直同主旗貝勒幼子多鐸住在一起。因天命九年(1624年,天啟四年)四月二十二日,汗曾指令“多鐸阿哥之母,爾當以原本之禮,恭養尼堪阿哥之母”,即長子褚英之妻。一定要平等對待她,同時要求“多鐸阿哥,將尼堪阿哥財產諸物合於爾處”。就是說,褚英第三子尼堪帶他的母親和家產,住進正黃旗旗主貝勒多鐸家裏,而這個家中的主要責任人是阿巴亥。可見,努爾哈赤與阿巴亥仍然分居。不難看出,阿巴亥恢複名譽是其勢力形成的前提,而同時證明多爾袞確實與汗父住在一起。
阿巴亥的主要參謀是其親弟阿布泰。阿布泰是烏拉貝勒滿泰的第三子,天命四年(1619年,萬曆四十七年),葉赫部滅亡前夕,阿布泰歸附後金,母親都都祜等都在後金得以團圓,可謂烏拉那拉氏勢力的集結。阿布泰作為國舅,受到汗特殊重視,當年正月在莽古爾泰帶領下,舅舅阿布泰排在總兵官巴管理之前,共同帶兵6000人,攻克旅順口。天命六年(1621年,天啟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他親自帶兵戍守蒙古邊境。因功勳卓著,汗“以己所著鑲貂皮白襖”賜給阿布泰。天命十年(1625年,天啟五年)八月十四日,阿布泰帶領大將楊古利、巴管理等往取掛勒察部勝利回師,汗帶領諸貝勒出城五裏外,大宴迎接。可見,阿布泰已成為後金著名高級將領。
阿布泰歸附後,官職遷升很快,天命七年(1622年,天啟二年)正月十三日已與16名都堂總兵官湯古岱阿哥等並駕齊驅。當年三月在八大都堂中,地位僅次於哈達部猛古孛羅之子額駙烏爾古岱。當月,烏爾古岱被革職,阿布泰舅舅、額駙升為第一名都堂兼任正黃旗固山之職。
努爾哈赤死時,兩黃旗60牛錄,實力同代善的兩紅旗相當。比皇太極、阿敏、莽古爾泰占有優勢,加之國母阿巴亥“機變”能力很強,有一定的競爭力。但弱點是兩位主旗貝勒阿濟格(21歲)、多鐸(12歲)年齡小,威不重,對兩黃旗大臣之凝聚作用不足。是時,阿巴亥姐弟倆十分清醒地知道,他們的競爭對手就是具有狡鬥之智的皇太極。於是,在汗前往湯泉養病期間,他們曾“合謀”,欲置皇太極於死地,所謂“欲諂太宗,陰行奸惡”,已磨刀霍霍。那麼,成功之後將立何人為君?鄭親王濟爾哈朗回憶說,“墨勒根王之母及阿布泰夫婦諂太宗所行諸惡事,臣等盡知”。其陰謀計劃,即是以多爾袞“欲成其前謀”,就是“立墨爾根王”。可見,阿巴亥胸有成謀,甚至與汗夫計較過。所謂汗“為國事、子孫,早有明訓”,(是否認同此事,不得而知。)但多爾袞說:皇太極汗位“原係奪立”,大半講的是這件事。
(2)汗父屬意他子
清代史書既說努爾哈赤“未嚐定建儲、繼立之議”,又稱他“為國事、子孫,早有明訓,臨終遂不言及”。合理的解釋是主張八家共同治國,汗位需要公舉。但事實上諸子爭位,各有打算。皇太極在這個問題上,一直是弓在弦上。他有三大優勢。其一,他一向受到汗父“偏愛”,視之“如眸子”。寵而必驕,嗣位對他來說,當仁不讓,誌在必得。其二,皇太極“勇力絕倫,頗有戰功”,為社會所公認,所謂“人皆稱道者”便是證明,在諸貝勒中能與之相比者罕有。天命六年(1621年,天啟元年)九月,叔父阿敦已捅破汗心靈之窗,在某種程度上是默認。其三,阿巴亥藏財事件後,汗將“綢緞各三櫝”,送到皇太極庫;皇太極述說“命貯於朕庫”。可見,努爾哈赤對皇太極抱有特殊信任感。努爾哈赤在嗣位問題上,曾屬意於皇太極,並非沒有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