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徹底將燕貴人驚住。
不但是她，連嘉嬪等人也沒想到沈貴妃這麼個斯文人，居然也會做出這種沒有證據就抓人的事。
宋沉璧垂下眸子，仍是一副淡然模樣。
沈貴妃說了，請她來是做見證的，她自該淡然。
燕貴人驚愕之下，下意識想看宋沉璧的反應。
她的目光剛轉過去一些，見沈貴妃一直盯著她，隻能硬生生地把目光停在沈貴妃麵上。
為了更像一些，她幹巴巴地為自己辯解，“嬪妾冤枉，嬪妾著實沒有害寶常在的胎。”
說罷垂下眸子，一副委屈模樣，實則眼角餘光掃向宋沉璧。
宋沉璧終於開口了，“燕貴人也不必急著喊冤。”
她一開口，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包括沈貴妃。
她看向沈貴妃，“貴妃執掌後宮素來明斷，若你果真冤枉，查清之後自然放了你。”
話是看著沈貴妃說的，內容卻是給燕貴人一個定心丸。
燕貴人收到這一信號，安心了幾分。
太後會救她。
她乖乖地被押了下去。
嘉嬪等人也被沈貴妃今日狠辣決斷嚇到，紛紛告辭。
最後隻剩宋沉璧在。
她眼看著沈貴妃長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塌了下來。
“妹妹今日做得很好。”
宋沉璧輕聲安慰，“無論寶常在是否自然落胎，總不能讓屎盆子這麼快落到你身上，先把燕貴人抓起來是對的。”
沈貴妃道：“燕貴人身份不高，可在宮中抓嬪妃審問，是件大事。若非走投無路，我也不會出此下冊。”
宋沉璧幾不可聞地翹了嘴角。
果然，沈貴妃並非確鑿認定是燕貴人下的手，她更多的隻是為了找一個替罪羔羊。
她安心許多。
“那麼，妹妹打算之後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
沈貴妃今日已用了很大的力氣，好不容易撐過這一場，她覺得十分疲憊。
這會兒她實在沒精力想後頭的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見宋沉璧問起，她順勢道：“姐姐有什麼法子能幫我？”
宋沉璧搖搖頭，一臉憂心。
她道：“寶常在這一胎，陛下十分重視。如今這屎盆子不扣在燕貴人身上，就得扣在你身上，唉，我有些為你憂心。”
沈貴妃聽了這話一怔。
好一會兒，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如果非要有個人被扣上，那絕不能是我。”
她要做未來的皇後，手裏決不能有謀害皇嗣的汙點。
宋沉璧看向她，一言不發。
……
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
四下無人時，雨雪小聲問道：“太後方才，是在暗示沈貴妃把罪名推在燕貴人身上麼？”
“不錯。”
“謀害皇嗣的罪名真定下來，那燕貴人豈不是……”
宋沉璧腳步頓了頓，看她一眼，“我是這樣暗示沈貴妃的，不假。但我不會讓燕貴人真的被定罪，她是我的好幫手，日後還要用的。”
她笑了笑，“我們現在就去找能救燕貴人的人。”
能救燕貴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