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這才發覺宋沉璧走的方向並非回永寧宮的方向。
她想了想，忽然笑了，“是了，陛下說不許嬪妃無召去紫宸殿見他，所以今日出了這般大事沈貴妃也沒敢請陛下來。可太後能去呀，太後開口陛下定會救燕貴人的。”
“誰說我要為燕貴人開口了？”
宋沉璧若無其事地朝前走，“我要為沈貴妃開口。”
紫宸殿中，鄒斌早已把今日後宮發生的事告訴霍嘯雲。
霍嘯雲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陛下要不要去後宮看看寶常在？”
“孩子已經沒了，看什麼。”
霍嘯雲毫不在意，眼睛都沒抬。
鄒斌心疼道：“陛下這幾日為了和北夷談判之事，實在辛苦了，不去也是應當的。”
霍嘯雲沒有回應，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鄒斌看了好一會兒，悄悄擺手，示意殿中宮人退下別吵著陛下休息。
就在此事，小太監鴻子從外頭進來湊在他耳邊低聲通報。
他皺起眉頭，“太後怎麼這時候來了？”
他看了看像是睡著的霍嘯雲，有些為難，“這可怎麼好，陛下累了一日好不容易睡著，要不要叫醒陛下？”
小太監鴻子在旁道：“奴才覺著得叫，您沒瞧見那日說永寧宮請了太醫，陛下多著急趕去麼？陛下心裏太後可重了。”
鄒斌心裏也這樣想，被鴻子這麼一說，更覺有理。
他輕手輕腳上前，正想著用什麼法子叫醒陛下才好，聽見霍嘯雲冷不防道：“請太後進來。”
鄒斌嚇了一跳。
原來陛下沒睡著，還聽見了他們說話。
他不敢耽誤，忙擺手讓鴻子去請太後進來。
鴻子小跑出去，恭恭敬敬地迎宋沉璧進來，一路上嘴裏沒停，“陛下今日累了，說是為著和北夷談判的事，太後一會兒進去可得留意些。”
“剛剛奴才義父還以為陛下睡著了，不敢叫陛下呢，奴才覺得得叫，陛下素來看重太後您的。”
宋沉璧聽這小猴子說話靈巧，不由道：“你義父是鄒總管？”
“正是，奴才小鴻子，太後有話隻管吩咐。”
鴻子笑嘻嘻的，一看就是機靈人。
宋沉璧點點頭，“哀家記住你了。”
說罷邁進殿去。
殿中宮人俱無，燈火也熄了一半，微暗的燭火下霍嘯雲靠在椅背上的麵容，越發顯得疲憊。
皇帝這個位置不好坐。
尤其是篡位得來的位置，更如刀山火海。
她心中想著，上前一看，自己找了地方坐下。
也不開口，也不催促。
好一會兒，霍嘯雲睜開眼睛，看見宋沉璧正看著他。
她笑了笑，“我是為寶常在落胎之事來的，想必陛下也已經聽說了？”
“聽說了。”
霍嘯雲聽她提起此事，心下悵然，“還有什麼朕不知道的？”
宋沉璧搖搖頭，“事情明了，太醫們都說寶常在是因為鬱結於心，惶恐失眠落胎的。我來隻是為了……”
她忽然從座中起身，少見地向霍嘯雲福了福，“還請陛下，不要為此事過多苛責沈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