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3 / 3)

徐妙錦說:“我聽明白了,你想與他們一起去,對吧?想讓我在你母親跟前說情,對吧?”“對,”朱高煦說,“又不全對。跟我娘說,不能說沒用,但最管用的是直接往父王耳朵裏吹風。”徐妙錦故意推托,跟自己的姐姐說,還行,燕王怎肯聽她的?朱高煦說:“別推托了,依我看,你在父親麵前說句話,遠比我娘更有分量呢。”

“又胡說。”她話說得並不嚴厲,不過,徐妙錦提醒他,進京的差使可是有風險的呀。又何必爭呢?再說了,三個兒子同去,萬一有個閃失,就不後悔嗎?她真不知朱高煦圖希個啥!

朱高煦當然有他的小算盤。回到京師,天地驟寬,可以廣交朋友,結交朝廷重臣,對未來的仕途無疑是鋪路搭橋,他不去,朱高熾、朱高燧豈不是占了便宜!

但朱高煦卻沒說這個理由,而是涎著臉引到徐妙錦身上,他說,小姨若不回南京,他也不會心動了。徐妙錦臉紅了:“少胡說,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朱高煦說:“我願和姨娘親近,有什麼過錯?姨娘,答應替我去說嗎?”徐妙錦被他纏得沒辦法,隻得歎口氣說,不知前世造了什麼孽,今世碰上他這麼個混世魔王。朱高煦得意地笑了。

徐妙錦說替他說情可以,不過得答應她一個條件。朱高煦說,別說一條,隻要能陪姨娘一起回南京去,就是十條百條也行。徐妙錦說,就一條,朱高煦得聽她的,不能由著性子胡來。朱高煦說,這容易,他滿口答應。皇上的話可以不聽,姨娘的一定聽,言聽計從就是了。口說無憑,徐妙錦讓他立字據,畫上押。這有何難?朱高煦馬上答應立字據。

用文官壓武官的削藩策略

當年太祖皇帝重臣陶安為他題寫的長聯仍十分醒目地掛在殿上屏風兩側:“枕懷典籍,與許多聖賢碰頭,扇寫江山,有一統江山在手。”新皇帝朱允炆看著這副楹聯問他的臣子,聽說這副對聯是陶安所撰?朱允炆愛其書法,也喜歡其意蘊深遠。

齊泰告訴皇帝,這副楹聯的上聯並不是陶安的。而是太祖高皇帝的戲聯,因為陶安喜歡讀書,常常枕著書籍睡覺,故有此聯,下聯才是陶安的。

黃子澄說,果然是千古絕對。轉入正題,朱允炆麵對齊泰和黃子澄,很自得地說:“朕昨天一夜沒合眼,終於想出個年號來,叫建文如何?”齊泰說:“建文?這正好與洪武相對應啊。”黃子澄也覺得正對當今皇上的心思,可以說是絕妙之至!打天下,自然靠洪武,今天下已安定,是該宴武修文了。所以黃子澄對“建文”二字推崇備至,主張即可頒詔天下,正式啟用建文年號。

朱允炆認為,當下要務,應該安定人心,應當詔行寬政,赦天下,已經辦了,召還流放官員,錄用被殺功臣子弟,平田賦,減捐稅,以利民休養生息,合並衛所,改吏製……要辦的事情太多了,真是千頭萬緒呀,他希望臣子們替他分憂。

齊泰當即表示,願肝腦塗地,在所不辭。不過話鋒一轉,他偷換了概念,他以為,想建文,最該提到日程上的是削藩。藩王擁兵自重,恰恰是“洪武”的產物,不利於“建文”。

“削藩?”朱允炆似乎沒有思想準備,他並不是不被強藩所困擾,他說:“這個……急了怕不妥吧?”

其實朱允炆比誰都明白,外藩日強,已成尾大不掉之勢。皇祖父高皇帝一共封了二十四個王,他們都是朱允炆的親叔叔,他即位前後,好幾個王都不大安分,燕王更明目張膽地欲帶兵進京吊喪,居心叵測。藩王的憂患,已令這個稚嫩的新皇帝寢食難安了。不過,剛上來就削藩,是不是為時過早?人家就會說,太祖屍骨未寒,就同室操戈,一來擔著罵名,二來朱允炆一向心軟,也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