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攤水怎麼就汙掉了呢?它會不會馬上被太陽曬幹?劉征恍恍惚惚的,感覺自己跟那攤汙水有著同樣糟糕而且不可更改的命運。
天黑時分,劉瑩找到了他,一看他狼狽而又可憐的樣子,劉瑩就想替他哭一場了。劉瑩忍住哭,故作輕鬆地說:“走吧,大作家,現在滿世界,也隻有我能收留你了。”劉征乖乖地站起來,他還有什麼不乖的,難道他還能豪邁地說一聲:我不需要你同情?
得悉劉征終於離開文學院,麥源長長地舒了口氣,一塊心病總算是取掉了。麥源其實已經很煩這個劉征了,隻是不好明著把他攆出去,這下好,他自己走了,自己走了就怪不得他麥源。上午麥源接到一電話,省委宣傳部分管文聯工作的副部長在電話裏很是將他美言了一通:“老麥,薑還是老的辣啊,一看你那文字,我就知道我省文學這麵大旗,還得你扛,好,好。”副部長在電話裏一連說了幾個好,然後話題一轉,問他最近有何打算,是不是還要下去。麥源興奮得真是不知該說什麼,抱著話筒,聲音極其顫抖地說:“下去,我一定要下去。”
通完電話,麥源久久地不能平靜,要知道,這位副部長是很少肯定誰的,他對本省的文學創作狀況一直不滿。麥源像是大受鼓舞,腦子裏很快冒出一個方向,一個繼續為這個時代鼓與呼的方向。他抓起電話就給高風打,想通知高風他還要下去,一個人下去,一定要為陽光再寫點兒什麼。
電話關著,打了幾遍都沒打通。麥源有點兒失望地走出辦公室,想到陽光明媚的大街上走一走,剛出文聯大院,就看見老胡跟一個中年女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那中年女人一看就不是省城的,她踩在省城馬路上的腳步一點兒也不踏實,跟在老胡後麵的樣子就更不踏實。她是誰呢?麥源望著他們的背影,怔怔地想了會兒,突然就明白,老胡有了外遇,而且是個背影很不錯的女人。
發現這點麥源很興奮,情不自禁地就跟過去,跟了幾步突然停下,我不能打草驚蛇,俗話說捉賊捉贓,捉奸捉雙,我得等他們把事兒搞出來,搞出來看他老胡還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