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狠狠罵了一句。
所有人當中，隻有周浩是最不希望老劉死掉的。
沒了他，誰來跟自己對質？又該怎麼洗掉宋蘭的汙蔑？
宋蘭是個病人，還無法追究她的責任。
老劉死於藥物服用過量。
宋蘭也很配合地同意胚胎去做鑒定，周浩洗脫了。
再見到周浩時，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宋蘭。拿過病曆本，認認真真地給我們寫了病曆。
趙東是我的監護人，出來，就需要他簽字。
他會簽字嗎？
在我的忐忑中，趙東來了，我渴望高牆之外。
趙東說：沈容，你答應簽下離婚書，淨身出戶，我就給你簽出來。
我破口大罵，趙東甩手而去。
狠狠道：“在裏麵繼續待著吧！”
我又回來了。
而宋蘭竟然也沒出去，她老公不簽字，沒人接她走，她離不開。
周浩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跟宋蘭繼續住在了各自的房間。
隔著鐵欄杆，我小聲問她：“藥還要嗎？”
宋蘭回頭看我，眼神冰冷。
嗤笑道：“我要有這好心思，就該留著對付外麵的那個男人！”
很早開始，宋蘭發現了我吐藥的秘密。
於是，她提出來，叫我不要把藥吐掉，而是給她。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放風時，我還是會把藥丸塞給她。
她一點一點留著。
直到老劉死了，我才想起來，曾聽周浩說過，我吃的是鎮靜藥，吃完好睡覺的。
但有呼吸道疾病的人不能吃，會抑製呼吸。
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老劉去找過宋蘭。也就沒有證據證明宋蘭殺了老劉。
周浩洗掉罪名後，否認那晚見過老劉。
瘋人院裏的醜事，沒有誰願意揚出去。
何況，周浩見宋蘭家人沒來接，就遲遲未開證明，精神病人沒人會追究法律責任。
周浩變相地保護了宋蘭。
宋蘭識趣地呆在房間了，她剛流產，需要休養。
很長一段時間，即使放風時，宋蘭也不願出來，她就賴在床上，裹著被子。
我路過她的鐵門，她突然衝我要糯米粥吃。
糯米暖胃，坐月子時我曾吃過，是個好東西。
可這裏怎麼會有糯米粥呢？我去找了周浩。
周浩沒有拒絕我的要求，他還是照顧我的。
宋蘭吃到了糯米粥。
我還是依然會找周浩說笑，周浩隱隱中表示想離開。
一日，我聽到後，一把抱住他，求他離開的話，務必想辦法也帶上我。
“你出不去的，沒有監護人簽字，你怎麼出去？”
周浩問道。
我哀求周浩帶我走，同時發誓，隻要他帶我走，我願意答應趙東，簽下那份協議，放棄一切。
周浩吃驚地看著我。
要知道，趙東和我的共同財產不少。我如果不肯離，就算我關在這裏一輩子，也是他的合法妻子。
但我怎麼可能讓自己關在這裏一輩子呢？
我要出去，想盡一切辦法出去，找到趙東，問他，為什麼沒了孩子，他就要這樣懲罰我？
宋蘭繼續留在了這裏，神情淡漠，看不出悲喜。
半夜，再也沒有黑影出現過，但放風時，會有無數的目光盯著她。
這些人是傻子，但也是男人女人，也有欲望，會窺探。
宋蘭很美，穿著藍白病號服，有種奇特的病態美。那些盯著宋嵐的目光，我覺得同半夜黑影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