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鄔雙國士”的護照,鄔思道帶著豪成的如夫人小雅以及自己的親眷走了,可以走得安然無恙。
鄔先生覺得,自己的殫精竭慮對得起淩嘯的知遇之恩,他也深信,中國的曆史上絕對少不了屬於自己的那濃重一筆,所以,如範蠡一樣,他選擇了淡出淩嘯的身邊。但在墨雨死於非命一事上,盡管鄔思道明白,淩嘯一定會為墨雨討一個公道,可他依舊自覺有負於豪成,所以,先生選擇了最終去法國,輔佐豪成的誌願兵團為國爭光。
恩怨情仇,端地是撕擄得一清二楚,鄔思道也走得了無牽掛。然而,對於同一天啟程離開廈門的長公主黛寧來說,她和淩嘯的恩怨情仇,卻遠沒有理清過。
跟淩嘯呆在一起達六年之久的長公主,選擇了一個十分敏感的時間,離淩嘯而去了。無論是廈門方麵,還是陳兵於霞關海域的浙江寧海水師,都無人知道個中緣由,自然,也沒有人敢阻攔她的鳳駕。直到六月初八傍晚,黛寧抵達了揚州行宮,見到親哥哥康熙的時候,她才滿臉落寞地說出了實情,“瑪麗女王有喜了,造孽的,顯然不是臣妹!”
原來是奪P之恨,康熙不由得瞠目結舌。
也難怪,他本還以為,妹妹風塵仆仆而來,是要質問自己為何背叛超越的,一聽黛寧的話,康熙最初是鬆了一口氣,可仔細一咀嚼之後便騰起了憤然怨氣。。。。蒼天實在是不公啊,一樣是玩凝血壯,淩嘯能玩到瑪麗這棵鐵樹也開花,咋自己玩玩就得要短陽壽?過了好久,康熙才壓抑下嫉妒,想起來應該撫慰妹妹和唾棄淩嘯。不過,在和黛寧一起享用的晚膳桌上,康熙卻不知道用什麼言語去形容“黛淩瑪”之間的三角畸戀,也無法套用何等刑法去定淩嘯的罪名,隻好滿口子地罵淩嘯混蛋了事,卻絕口不提即將征伐閩粵的國事。膳後有好幾次,被黛寧的旁敲側擊逼得緊了,康熙也是王顧左右而言他,用一句“拭目以待”來搪塞妹妹。
黛寧好搪塞,老十四卻不好糊弄。第二天,胤禵不顧事務的繁忙,親自給相關人等下令,把黛寧死死盯住了,去過些什麼地方,見過些什麼人,談過些什麼內容,一律詳探上報信王府。
富察安馬上就要率領府中人去浙江杭州,代胤禵聯絡那裏的軍政大員,一聽老十四命令很有些不解。聯絡浙軍是個關係重大的任務,金虎一手組建起來的十萬浙軍,號稱勤王亞軍,是江南最重要的武裝力量,雖然經過浙粵互調後落入了郭琇的手中,可胤禵總瞧著浙軍流口水,非常期望能把浙軍攏絡入自家袖中。雙方眉來眼去了許久,現在正是各自攤牌條件的節骨眼上,王爺怎麼能耗費本就不多的府中心腹,去監視一個並不好監視的長公主?“王爺三思,是否草木皆兵了?長公主無職無權。。。。”
胤禵苦笑了一下,下令監視無職無權的親姑姑,他也是不得已。胤禵曾親自給哥哥雍正送過行,也目睹姑姑和姐夫海上曖昧,深知淩嘯黛寧間的情事程度之深,能超越倫理私德,胤禵壓根兒就不信,兩人會僅僅為一個洋女王就“黛淩”反目!在老十四的眼裏,國家麵臨劇烈動蕩,統治高層空前分裂的時刻,黛寧突然抵達揚州,要麼是仗著兩邊都能說話的身份當和事佬說客,要麼則是要刺探江南戡亂軍力的虛實的,怎可馬虎?
對富察安解釋了自己的判斷之後,胤禵忍不住對乳兄吐了自己的苦水,“富察安你不懂啊,如今我們在江南的處境是很艱難的。叔王在北京被黃浩他們脅迫,宣布政務院中立,而精銳的北國騎兵盡在倭國,瞧老八的架勢,是要等我們打個兩敗俱傷後回來撿便宜。咱們能指望的戡亂戰略,就隻有整合蘇贛浙三省駐軍,同西南川貴桂方麵一道,從東西兩麵夾擊閩粵了。你想想,這場戡亂之戰要想打勝,最重要的是什麼?”
富察安自然也不傻,“是堅定皇上之誌。西南三省忠於皇上,贛軍也忠於皇上,浙軍還在觀望猶豫,隻有蘇軍才真正在咱們的掌控之下,所以,要想齊頭並進東西夾擊,離不開皇上的短痛之誌!”
“對,至關重要的就是皇阿瑪!”胤禵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可是你知道嗎?揆敘奉旨擬了一道國詔,他告訴我說,皇上沒有采納‘廢除革新恢複原統’的說法,而是使用了‘暫停措施詳細審視’的辭語。。。。這或許是老爺子一時間拉不下麵子否定自己,但他的心誌堅不堅,本王都覺得玄啊,要是黛寧姑姑來花言巧語一下,恐怕會更玄的。。。。你浙江一行少帶從人,多帶財貨,速去速回。長公主是一定要監視起來的,但凡宮中眼線說她勸皇上息兵,本王還需要人手立刻執行必殺計劃呢!”
“喳!”富察安領悟到了輕重,馬蹄袖打得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