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夏日的知了”累絲鎏金鑲寶件,江南地區,胡建君收藏小時候填興趣愛好,我寫了“聲、色、犬、馬”。我熱愛幾乎所有的動物,喜歡各種美好的聲音和色彩。和70後同齡人一樣,我的中學和大學得遇華語流行樂壇最好的時代。幾大衣箱的磁帶和CD記錄了青澀而飛揚的少年時光,那個白衣飄飄的年代。
首先要說鄧麗君吧,在華語樂壇,她簡直是一位如神的人。有多少人為她歡喜為她哭泣,半個世紀過去了,十億個掌聲依然如故。街頭小巷偶爾傳出的歌聲令人駐足,回憶便如潮水漫延:“懷念你,懷念從前,但願那海風再起,隻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溫柔……”
83版射雕以另一種俠烈之氣擊中我們,黃沾與顧嘉輝的組合無與倫比。曾在寢室一整天循環播放《鐵血丹心》,隔壁忍無可忍,敲門求我換歌。“逐草四方沙漠蒼茫,那懼雪霜撲麵”,我心中懸壺濟世的英雄情結早就在童年、在那些歌聲中種下了。也喜歡黃沾徐克羅大佑版的《滄海一聲笑》,天地之間,隻有這雲山蒼蒼、江水泱泱,豪情千萬丈,這就是我向往的江湖,和再也遇不到的黃沾。
80年代台灣進入民謠時代,首先要說費玉清和齊豫。大概優秀的男人都帶點女性氣質,但費玉清有時深情妖嬈得令人發麻,卻還是喜歡聽。齊豫是清澈而廣闊的,若她的穿著如歌聲般幹淨就好了。我也喜歡她的弟弟,齊秦,似乎永遠在路上。
民歌運動中才華橫溢的羅大佑,對80到90年代初期華語樂壇的貢獻卓著。我家很早就有很好的環繞立體聲設備,某個較遠角落聽覺效果最好,我便坐下來,遙遙指揮表弟幫我倒帶、播放。有陣子喜歡《你的樣子》前兩句:“我聽到傳來的誰的聲音,像那夢裏嗚咽中的小河。我看到遠去的誰的步伐,遮住告別時哀傷的眼神”,我說先來二十遍吧。小表弟便以無比的耐心幫我倒帶、重放、二十遍。還有《鄉愁四韻》,古風濃鬱,那長江水、海棠紅、雪花白、臘梅香……江海飄零,不如歸去歸哪個故鄉?裏麵有一組天籟般的吉他泛音,還有一處美妙的輪指。受這首歌影響,我學了整整一年古典吉他。
80年代香港樂壇進入“天皇巨星”時代,最懷念隨風而逝的兩個人--張國榮和梅豔芳。傾國傾城的哥哥,怎能不讓世人寵愛和原諒,“全世界隻想你來愛我”啊。他是難得一見的真正具有優雅氣質的男人,風再起時,看見他永遠純淨的目光和笑容。梅豔芳百變,骨子卻清冷,她落下《胭脂扣》,倚門回望,似是故人來。
譚詠麟和林憶蓮也似乎永不老去。自稱“年年皆為二十五歲”的譚校長,一曲“水中花”真真令人低徊。還記得曾經將林憶蓮的專輯《不必在乎我是誰》匿名寄給喜歡的男同學,但他一定猜到我是誰了。去年在上海大舞台,坐在第一排聽林憶蓮再次演繹經典,依然嫵媚,柔情似水,《傷痕》、《夜太黑》、《至少還有你》……每一個字都落在心上,是的,至少還有你,雖然忽忽又是十多年。
香港本土樂隊這時異軍突起,Beyond中有我永遠的心痛--黃家駒。有人在校園廣播台為我點《海闊天空》:“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被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那會怕有一天隻你共我……”一首歌,一個人,不是嗎?他的歌每每讓人熱血沸騰,竟如同讀《少年中國說》之類的文章。我也傾心他溫柔的那麵,連憂傷都是深厚的。有首歌各專輯都收得少,而我喜歡,即《情人》:“多少春秋風雨改,多少崎嶇不變愛,多少唏噓的你在人海”,我願沉淪。這個穿戴有品位的、有著明朗也寂寞眼神的歌手,我幾乎收齊他各個版本的專輯。
90年代香港樂壇是“四大天王”的時代。我喜歡張學友,喜歡他早年的專輯《真情流露》。有個愚人節我騙兩個好朋友說我要轉學了,他們幾乎含著淚到我家裏。我給他們聽《紅葉舞秋山》,傲氣淩雲的歌聲充斥天地間,那麼幸福和驕傲。
這時期最重要的女歌手應該是王菲。大概也因為記憶,最喜歡她的《天空》專輯。一首《我願意》,讓人低到塵埃裏去。還有不一定很多人喜歡的《矜持》:“我從來不曾抗拒你的魅力”。她是我聽得最多的女歌手。
94年前後,內地流行音樂崛起一股新的校園力量,高曉鬆、老狼等唱響的《青春無悔》,令人百聽不厭。《B小調雨後》、《白衣飄飄的年代》、《久違的事》,都看得見自己的經曆。我的大學生活的每一天,都在等信和寫信中度過。如果可能,我願做“流浪歌手的情人”。
在幾乎不聽流行歌曲的現在,我懷念那些歌陪伴的光輝歲月。近期王菲在上海開演唱會,她說:“要唱給所有的,不管你是在路上,還是不在路上,都願此刻開始走向光明。”願歲月靜好,歌聲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