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3)

唐老板跟陳魚兒在電話裏剛說了半句話,陳魚兒就把電話掛了,這與做事一向得體的陳魚兒很不相稱,後來唐老板又打陳魚兒的手機,陳魚兒慌慌張張地說:“尹霏霏帶著一個男士來了。”

放下電話,唐老板心裏就狐疑,如果不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陳魚兒是不可能不接董事長的電話的。

唐老板便不放心地來到海灘酒店,他不是不放心陳魚兒,而是不放心尹霏霏,一會兒得不到這個女人的消息,他的內心都不安地發狂,他也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莫非這就是愛情?對一個有錢的男人來說,眼下最容易的事情就是找女人了,他憑著自己的錢勢,在任何女人麵前都會暢行無阻,唯獨這個尹霏霏,總是讓他難以看透,就像霧裏看花,她最真實的一麵他是看不見的,偶爾唐老板會覺得《霧裏看花》這首歌就是詞作家為他寫的,怎麼那麼貼切地形容著他當下的心情,現在他親自來到海灘酒店,真是沒有別的事情,隻為了看這個女人一眼。每逢與她親昵過後,總讓他回味無窮,並不是她在床上有什麼特別的絕招,而是她身上的芳香和讓人猜不透的心思,還有她體內排出的供他享受的瓊漿玉液,好像他要多少有多少,取之不盡用之不歇,真是怪了,這女人跟別的女人就是不同,別的女人隻跟人玩幾分鍾,就江郞才盡,而她永遠満足著你的**,這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唐老板要把她據為己有,不許任何男人再接近她,他甚至想海灘酒店那些無頭爛債不要她去討了,交給陳魚兒去討,他要給尹霏霏提高薪水和待遇,他養活著這個女人。

駕車來到海灘酒店,唐老板沒想到自己跑了個空,他要見的女人不在,他的心情立刻沮喪起來。

陳魚兒知道唐老板是為尹霏霏來的,便故意說:“尹經理剛剛跟一個年輕的男士走了,男士開的是奔馳車。”

唐老板一下子跳了起來,怒衝衝地對陳魚兒吼:“你憑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陳魚兒嚇了一跳,感到董事長今天的情緒很奇怪,盡管她已經感覺出董事長對尹霏霏不同尋常,但像這麼氣急敗壞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她有點慌亂地解釋說:“本來我給您打電話的時候,就是想跟您彙報尹經理的行蹤的,還沒等我說話,她就帶著一個開大奔的年輕男士進來了,我必然要去支應一下,我發現這個年輕的男士來頭不小,尹經理正向他推銷那些抵債的工藝品,後來我搭不上話,就走了。再後來,尹經理就跟著那個男士離開酒店了。”

“他們到哪裏去了?”唐老板緊張地問。

“我怎麼知道?她是海灘酒店的一把手,她的行蹤連董事長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嗎?”陳魚兒故意賣了個關子,她要看看董事長對尹霏霏究竟在乎到何種程度。

唐老板緊鎖眉頭,背著雙手在陳魚兒麵前來來回回地走動,似乎在判斷尹霏霏的去向。

陳魚兒拿起手機,撥打尹經理的號碼,手機顯示說不在服務區,陳魚兒便抬高聲音跟唐老板說:“你看,手機都關了,不在服務區。”見唐老板不吭聲,又說:“那個年輕的男士可瀟灑了,尹經理跟他站在一塊,看上去就像天造地設的一對,好般配喲。”

話音落地,陳魚兒看見唐老板的臉越發陰沉起來,臉上的表情肌好像還抽動了幾下,這回她終於清楚尹霏霏在董事長心裏的位置了,她有點醋意,卻又無奈,隻好說:“董事長,您找尹經理一定有要緊的事情吧?我幫她辦行嗎?”

唐老板掃了一眼陳魚兒,暗想:你倒是挺能的,形象也不錯,就是引不起我的**,你什麼都可以代替尹霏霏,卻無法代替她跟我上床的感覺,我跟你上過床就忘了,跟她上過床卻要回味良久,並讓我不斷地生出**。這年頭男人的**往往就是決策,**滿足了,好的決策也就出來了,事業的成功將伴隨其中。……

陳魚兒奇怪地看著唐老板的表情,心想他為什麼不說話?

唐老板果真沒有話說,轉身去開他的車,他把車開出海灘酒店,卻不知究竟開往哪裏,尋找尹霏霏嗎?上天還是入地?眼前寬闊的馬路突然變得狹窄,他的心裏像堵了一團亂麻一樣糟糕透頂。

唐老板見過的女人數不勝數,自從有了錢的資本,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就有什麼樣的女人,女人在他心裏就像衣服一樣是個隨意需求的物件,他玩她們也隻是生理的需要,並沒有什麼愛欲可言,但自從與尹霏霏有了床上之歡,唐老板感覺自己當年丟失的激情又找回來了,他甚至想與商海中的對手一試高低,就像當年初涉商海時的拚博一樣,這可能就是動力吧,一個女人帶給男人的動力。尹霏霏誌存高遠,他早已感覺到了;她不喜歡平庸,他也感覺到了,他盡量向她的心靈靠攏,讓她從心裏接納他這個男人。男人有時也真是賤,女人越冷他越熱,女人越熱他越冷。比如自己。

心思煩亂,唐老板將車停靠在路邊,雙手握著方向盤沉思,他為什麼對尹霏霏如此著迷呢,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了。他抽出一根煙點上,看著馬路上南來北往的行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想在這堆行人中找到尹霏霏,要是他現在找到了她,他會奮不顧身地撲上去抱住她,然後帶她到一個隱密的地方,跟她上床,他太喜歡她的**了,這簡直就是一個別開生麵的女人,內在魅力勝過一切的女人。

他抽著煙,等了很久,兩眼不停地向車外掃,卻沒看到尹霏霏,誰說她會在這裏出現呢?唐老板感覺自己的思維被她弄得混亂了,他將煙蒂扔到窗外,繼續開車行進,沒有目標,一直往前開,他開出城區,開到了郊外的一座山下,山上有座寺廟,掩映在綠樹之中,他看看,車可以開到半山腰,他加大油門,將車開了上去。

這地方真是太安靜了,唐老板剛從車裏出來,就被四周的綠樹和鳥鳴吸引了,以致他有點怪罪起自己來,怎麼在城裏住了許多年,居然沒到這樣安靜的地方來過,如果不是今天被思念尹霏霏的情緒困擾,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到這個地方來,好像這裏從來與他的生活沒什麼關係,與他本人也就更沒什麼關係了。懷著好奇心,他推開寺門,裏麵立刻飄來一股香火味,唐老板看到有三三兩兩的香客在大殿裏進香,大殿的四壁繪著山水風光,筆力蒼勁,仔細打聽,是寺裏的老和尚畫的,老和尚已經九十高壽了,這引起了唐老板的好奇,沿著曲曲折折的小路,拐到後院,找到老和尚的禪房,看到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

唐老板的個頭比較高,雖然站在後邊,卻能看到被人圍著的老和尚正在作畫,緊靠他跟前的是幾個年輕人,說是一大早就從城裏趕來了,其中還有外地人,說話外地口音,他們讓老和尚畫了好幾張畫了,還沒有收場的意思,等在一旁的人就有些心急,嚷嚷道:“敢情是拿了老和尚的畫去外邊賣呢,一張八千元,光顧了賺錢,而不顧老和尚的命呢。”

“有這事?”唐老板忍不住好奇地打聽。

周圍的人說:“這老和尚在東南亞一帶相當有名望,他的畫現在大多被畫販子騙去賺錢,老和尚早晨三點就起來作畫,你看現在都下午兩點了,他飯還沒吃呢。”

“別畫就是了。”唐老板搭話說,他覺得老和尚這樣辛苦也是自找苦吃,你不畫了,別人怎麼可能再用你的畫去賺錢呢。

周邊的人說:“老和尚是修行之人,要慢慢度化人家,有求必應啊。”

唐老板隻好站在一邊看著,其實是在這裏消磨時間,免得總是沒完沒了地想念尹霏霏。

過了很長時間,前邊拿到畫的人總算滿意地離開了,唐老板自然站到了老和尚麵前,老和尚看了他一眼,就把眼皮搭下了,正好有小夥計來送飯,小夥計說:“讓師傅先吃點飯吧,從早晨一直畫到現在了。”

老和尚不得不放下筆墨,先吃起飯來。

唐老板在一邊看著,心裏仍想著老和尚剛才對他的一瞥,他知道這些高僧大德都是有千裏眼的人,莫非他的一切都被老和尚看透了?唐老板的內心禁不住一陣陣發涼。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老和尚吃過飯了,又精力充沛地畫起畫來。

唐老板想聽他說些世事的道理,紅塵之中的人總是會被紅塵之外的人看個一清二楚。唐老板說:“老法師啊,我應該算是有錢人了,可是每天煩惱不斷,這是因為什麼呀?”

老和尚沒抬頭,正在紙上繪著兩個和尚,一大一小,一胖一瘦,遠觀一座廟,近處一塊田,空靈的畫麵,幾筆就顯出了老和尚畫藝的高超,唐老板雖不懂畫,卻能在心裏感歎這畫麵的精妙。

唐老板見老和尚對自己的話不以為然,就又說了一遍,這回他說話的聲音提高了,擔心老和尚的耳朵背。

老和尚半晌才抬起頭,說:“不用這麼高聲,我能聽清楚,你呀,回去要消業障。靜生慧,動生煩惱啊!動裏麵都是妄想、分別、執著。妄想、分別、執著就不能解決問題,你要用清靜心,清靜心生智慧,智慧才能解決問題,就這麼簡單的道理。”

唐老板還想說什麼,老和尚再也不抬頭了。

唐老板走出老和尚的禪房,回味著他剛才那番話,消業障消業障,看樣子他心裏的一切老和尚都是知道的,他是有業障之人,這他承認,從前和現在,沒有業障的積累,他難以成功,從前成為了曆史,他可以麵對曆史懺悔和矯正自己。那麼現在呢?如果說對尹霏霏的著迷也算業障,他能終止嗎?靜生慧,動生煩惱,這話很有哲理,可眼前總是晃動著尹霏霏,他怎麼可能靜心啊?!

唐老板感到在這個問題上難以控製自己。

這會兒,陳魚兒在海灘酒店心情黯淡,唐老板開車走後,她失落了很久,她斷定唐老板是去找尹霏霏了,一個女人讓男人動心絕對是魅力所在,她嫉妒著尹霏霏,也羨慕著尹霏霏,直到中午,唐老板仍然沒有回來,陳魚兒內心的失落更甚了,她給甘麗打了個電話,甘麗正忙著,問有什麼事?陳魚兒說想跟你一起吃頓飯。甘麗說中午不行,柳行長有應酬要我陪,晚上吧。未等陳魚兒回話,甘麗就把電話掛了。

陳魚兒靜靜地站在海灘酒店的大廳裏,打量著酒店上上下下的裝潢,這氣派的酒店竟是一具空殼,陳魚兒自從來到酒店就四處討債,盡管她負責的債務沒有尹霏霏的多,可也必須奔走,為了錢她幾乎什麼都幹了,她的付出她並不後悔,同樣她也得到了應該得到的回報,隻是有一點讓她始終不明白,她為什麼就抓不住男人的心?今晚她就要跟甘麗討論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