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甘麗和陳魚兒準時準點地坐在拉丁酒吧,這家酒吧是全城最具拉美風情的酒吧,因為裝潢得時尚和新潮,當下已成為粉領階層的首選。
甘麗看著菜單說:“今晚我請客,我們要品嚐一下正宗的墨西哥咖啡和拉丁美洲風味的冰淇淋。”
“是我邀你出來的,還是我請吧。”陳魚兒接過菜單。
甘麗仍把菜單握在手裏,“你就別客氣了,反正下次還會輪到你。”
陳魚兒隻好聽任甘麗的。
兩人喝上咖啡後,甘麗問:“今天約我出來,有什麼心事要說嗎?”
陳魚兒剛要喝咖啡,見甘麗問自己,隻好把咖啡杯子放下來,深深歎了口氣,“甘麗,你說怎麼樣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呢?也就是說讓男人在意自己。從前我不在意男人,隻在意他的錢,可現在我發現讓男人在意是一件很幸福美妙的事情,比如我們的經理尹霏霏,看上去她對男人的態度比我們冷漠多了,但她卻能抓住男人的心,真的,我們的唐董事長就很在乎她,昨天她被一個開奔馳車的年輕男士接走了,唐董事長到處找她,換了我,他才不會找呢。其實,尹霏霏比我們還大了幾歲呢。”
甘麗笑笑,手托著咖啡杯說:“尹霏霏就像這咖啡,越品越有味道,雖然比我們大了幾歲,可這幾歲卻讓她成熟,知道男人最喜歡什麼,因此而抓住男人的心。不過,抓男人心也不見得就是什麼好結果,男人的心動了就會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你我都是有男朋友的粉領階層,如果我們讓每個男人心動那就麻煩大了,我們還是隻抓男人的錢,而不抓男人的心,讓男人的心專門留給尹霏霏去抓吧,她喜歡用心去生活,去取悅男人,而你和我都喜歡用身體。”
“妙,真是太妙了。”陳魚兒大口地喝著咖啡,憂鬱的表情忽然舒展開來。
甘麗從包裏掏出香煙,抽出一支,扔給陳魚兒,“你就是為抓不住男人心而憂鬱嗎?……真是沒出息。古往今來,有幾個女人能真正地抓住男人的心?男人的心就像泥鰍,看似被女人抓住了,稍不留神,它就溜走了。所以沒有一個男人的心會被女人抓得太久,男人是喜歡新鮮的動物,隻要嗅到新鮮的味道,他就會像泥鰍一樣溜了。”甘麗點燃香煙,將打火機扔給陳魚兒。
陳魚兒接過打火機欣喜地看著,這是一隻小巧的印度銀象,市麵上絕對見不到這樣的打火機,陳魚兒打著了火,將煙點著,仍是舉著打火機打量。
甘麗問:“喜歡嗎?”
陳魚兒說“當然喜歡了,你在哪裏弄到的呀?”
甘麗吸了一口煙,又吐出來,而後用嘴吹著眼前的煙霧說:“一位印度投資商送的,在我們銀行辦了筆業務。”
陳魚兒說:“象是吉祥物,你有一個大象揣在手包裏,也就等於有了一座靠山呀。”
“這話就被你說到點子上了,我們需要的就是物質的靠山,而不是男人的心,男人的心是靠不住的,抓在手裏的時候,可能是紅的,過幾天它就變綠了,又過幾天它會變黃了,再過幾天它又變黑了,而抓住一顆黑心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被坑被害,所以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心了。唯有豐厚的物質才能讓我們享受生活。你要記住,隻有把男人的錢和物弄到手才是女人的勝利,如果把男人的心弄到手那就是女人的失敗了。試想想,如果你的心隻為一個男人跳動,那大千世界的多姿多彩還會屬於你嗎?女人在男人麵前要當空心人啊。”甘麗將頭靠在椅背上。
“可如果一個女人抓不到男人的心,男人也不會把全部的物質給你,也就是說不能在男人那裏發大財。”陳魚兒仍在頂真。
“哈哈哈……發什麼大財呀,大財沒有小財急來也很不錯的啦。生活要一點一點蠶食,好比挖金山,今天挖到了一個角,明天感到還會有挖頭,因為你最終要的是一座完整的金山,如果這座完整的金山不費吹灰之力就呈現在你麵前了,生活的精彩過程也就與你無緣了。”甘麗說完,坐直身子問陳魚兒,“你說我說得對嗎?”
陳魚兒吐了一口煙霧,感慨道:“本來我以為尹霏霏這個女人很深刻,現在我發現你才是女人中最大的贏家。”
“尹霏霏跟我們的追求不同,她誌存高遠,想當白領。其實她還是沒有參悟透哇,這個社會當白領的女人會被男人們累死呀。有很多男人是不喜歡女人超越他們的,他們嫉妒女人的才華,怕女人的傑出會使他們威風掃地,遠的不說,就我們銀行的柳行長都特別不喜歡女人出秀,我已經了解他的脾氣了,知道他的內心想什麼,因此總是在做事情的時候琢磨他的心思,隻要他多給我獎金,多給我錢,我展示才華又有什麼用呢?我的才華無非是想多弄男人的錢呀。”甘麗意味深長地說。
陳魚兒佩服道:“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以後我們要多在一起聊,財運有時候是靠朋友閑聊出來的。隻是我擔心回去後,看到唐董事長對尹霏霏那個樣子,心裏仍會不舒服。”
甘麗掐滅煙,對陳魚兒說:“這就是你內心有問題了,我們粉領女人在男人麵前一定要理智,我們要的是男人的錢,而不是心。至於尹霏霏嘛,你表麵上跟她處好關係就行了,我對這個女人的直覺不好,她的內心好像隱藏著什麼,看人的眼光都是懷疑的寒光。”
陳魚兒順勢說:“你說對了,真的說對了,尹霏霏看人的眼神是懷疑的,她的笑聲也令人寒冷。”
“好了,我們不再研究她了,說說你自己吧,最近有沒有釣到凱子(有錢的男人)?”甘麗喝著咖啡問。
“釣是釣了幾個,都為海灘酒店的債務去釣的,不過沒什麼特別有錢的,特別有錢的凱子還是要你介紹給我呀。上次在馬術俱樂部遇上的那位老板還是挺慷慨的。”陳魚兒。
“怎麼樣,一擲千金了吧?”甘麗有興趣地問。
陳魚兒說:“是一擲萬金呀!”
“那要分給我提成嘍。”甘麗直白地說。
陳魚兒說:“這話不用你講,我自然會做。隻是提成至今未拿到呢,唐董事長好不容易來到海灘酒店,見尹霏霏不在,又開車跑了,我們提錢是要經過他批準的。”
“行啊,到時候別忘記我。”甘麗說罷,打了個哈欠,看看表,已經午夜一點了。
陳魚兒善解人意地說:“困了,要睡覺了,今天我們就聊到這裏吧。”說罷喊服務生過來埋單。
兩人走出拉丁酒吧,滿街的燈火耀人眼目。
甘麗不經意往酒吧的牆壁上看了一眼,忽然發現了一張告示,她湊到跟前,看到上麵有一張年輕女人的黑白照片,旁邊的文字注明了她犯下的罪行,這是一個殺人犯,年紀輕輕的憑什麼要殺人啊?甘麗看著,轉身對陳魚兒說:“你看看,這就是被男人抓住心的女人,男人抓住了她的心,她也就要抓住男人的心,男人不讓她抓,她就用凶器把男人的心掏出來了。……”
陳魚兒急忙湊上前,看著看著,忽然嚷了起來,“哎,這個女殺人犯長得很像一個人?……”
“誰?——”甘麗好奇道。
“尹霏霏呀,你看這臉型多像,特別是她的眼神,懷疑的眼神。”陳魚兒用手在告示上指點著。
甘麗阻止她道:“這事可不能瞎猜啊,人命關天的。”說罷,又湊上去看了一會兒,“眼睛不像,尹霏霏是雙眼皮,這個女殺人犯是單眼皮。”
陳魚兒說:“單眼皮是可以通過美容做成雙眼皮的。”
甘麗一把拉開她,“你別在這裏製造恐怖氣氛了,尹霏霏如果真是殺人犯,你還不得嚇出神經病來。”
陳魚兒一直被甘麗拉著走,她不時地回頭看那張告示,直到坐進自己的車裏,心裏仍想著告示上那張女人的臉。
甘麗也坐進了自己的車裏,車發動的時候,她搖開車窗,對陳魚兒喊:“開車精力集中啊,別胡猜亂想的。”
陳魚兒跟甘麗擺擺手,車子緊跟在她的後邊,心想:明天見到唐董事長的時候,關於尹霏霏,她又有了新的談資。
尹霏霏和金邦在別墅裏跳著笑著朗誦著,金邦幾乎把自己記在腦子裏的詩都朗誦了一遍,他的興致從來也沒有這麼高過,莫非真的因為尹霏霏的在場嗎?他怎麼這麼在意一個女人的感覺呢?
金邦與尹霏霏在房間裏坐定的時候,他為尹霏霏泡了極品鐵觀音,尹霏霏看著杯子裏越泡越盛的茶葉說:“其實我對茶沒有研究,你隨便沏點什麼都行。”
金邦笑笑說:“你可愛就可愛在這方麵,不撒謊,不矯情。其實你完全可以裝出一副見過大世麵的樣子,把鐵觀音茶的好處跟我細說一遍,引起我對你的高度重視,高看你一眼。”
“你以為我是誰呀?你什麼世麵沒見過呀,金邦汽車城的大老板,是誰都可以唬弄的嗎?”尹霏霏微笑著反問道。
金邦一下子笑出了聲,“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女人,說實話。你可能已經看出來了,我們雖然接觸時間不長,可我還是從心裏喜歡你。”
尹霏霏見金邦又往這方麵扯話題,便說:“我雖然人還年輕,但心靈經過的滄桑已經很多了,我有過在一起生活多年的男朋友,後來分手了,也經曆過與男人的多次戀愛,最終都無緣修成正果。我曾經去寺廟,請高僧指點迷津,有位高僧說我是天父星下凡塵,本該是個男身,一不小心投錯胎門了,脫成了女身,今生注定與紅鸞無涉,如果我刻意去追求,定會招災惹禍的。”
“迷信。你真相信命運嗎?依我看,女人不能婚姻失敗一次或者說跟男人談一次失敗的戀愛就害怕男人了,其實好男人多得很,女人隻有不斷與好男人接觸,才能將女人的最佳風韻調動出來,你看人家張曼玉,那風韻全是男人調理出來的,她想吸引世上最優秀的男人就必須不斷地超越自己。於是,風韻一點一點增加,再一點一點釋放,漸入佳境。”金邦停住話,打量著尹霏霏,“你身上具有張曼玉的潛質,你想成為她那樣的女人,想超越自己以往的風韻,必須多跟世上優秀的男人接觸,比如我吧……”金邦自以為是地看著尹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