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新探案(24)(2 / 2)

小帕林頓處在支線上,交通不便。這趟旅行並沒有給我留下好印象。天氣炎熱,火車又慢,而我的同行者又悶悶不樂地沉默著,除了偶然對我們無益的旅行挖苦幾句外幾乎一言不發。最後我們終於到達了小車站,又坐了兩英裏馬車才到達牧師的住宅。一個身材高大、儀態嚴肅、自命不凡的牧師在他的書房裏接待了我們。他麵前擺著我們拍給他的電報。

“你們好,先生,”他招呼道,“請問有何見教?”

“我們是應你的電報而來的。”我解釋說。

“我的電報?我根本沒拍過什麼電報。”

“我是說你拍給喬賽亞·安伯利先生關於他妻子和錢財的那封電報。”

“先生,如果這是開玩笑的話,那太可疑了,”牧師氣憤地說,“我根本不認識你提到的那位先生,而且我也沒給任何人拍過電報。”

我和我們的委托人驚訝得麵麵相覷。

“或許搞錯了,”我說,“也許這兒有兩個牧師住宅?這是我們收到的電報,上麵寫著埃爾曼發自牧師住宅。”

“此地隻有一個牧師住宅,也隻有一名牧師,這封電報是可恥的偽造,此電的由來必須請警察調查清楚,同時,我認為沒必要再談下去了。”

於是我和安伯利先生來到村莊的路旁,它就好像是英格蘭最原始的村落。我們走到電報局,它已經關門了。多虧小路警站有一部電話,我才得以和福爾摩斯取得聯係。對於我們旅行的結果他同樣感到驚奇。

“非常蹊蹺!”遠處的聲音說道,“真是莫名其妙!親愛的華生,我最擔心的是今夜沒有返回的車了。沒想到害得你在一個鄉下的旅店過夜。然而,大自然總是和你在一起的,華生--大自然和喬賽亞·安伯利--他們可以和你做伴。”掛電話的當兒,我聽到了他的笑聲。

不久我就發現我的旅伴真是名不虛傳的吝嗇鬼。他對旅行花費大發牢騷,又堅持要坐三等車廂,後又因不滿旅店的賬單金額太高而大發牢騷。第二天早晨我們終於到達倫敦時,已經很難說我們倆誰的心情更糟了。

“你最好順便到貝克街來一下,”我說,“福爾摩斯先生也許會有新的建議。”

“他的建議如果不比上一個更有價值的話,我是不會采用的。”安伯利惡狠狠地說。但他依然同我一道去了。我已用電報通知了福爾摩斯我們到達的時間,到了那兒卻看見一張便條,上麵說他到劉易薩姆去了,希望我們能去。

等我們到達那裏時,福爾摩斯已經在此等候我們了,這真叫人吃驚,但更叫人吃驚的是他並不是獨自在我們委托人的起居室裏。他旁邊坐著一個麵容嚴厲、冷冰冰的男人。黑皮膚、戴著灰色的眼鏡,領帶上顯眼地別著一枚共濟會的大別針。

“這是我的朋友巴克先生,”福爾摩斯說,“他本人對你的事也很感興趣,喬賽亞·安伯利先生,盡管我們都在各自進行調查,但卻有個共同的問題要問你。”

安伯利先生沉重地坐了下來。從他那緊張的眼睛和抽搐的五官上,我看出他已經意識到了迫近的危險。

“什麼問題,福爾摩斯先生?”

“隻有一個問題:你把屍體怎麼處理了?”

他聲嘶力竭地大叫一聲跳了起來,枯瘦的手在空中抓著。他張著嘴巴,刹那間他的樣子就像是落在網中的鷹隼。在這一瞬間我們瞥見了喬賽亞·安伯利的真麵目,他的靈魂像他的肢體一樣醜陋不堪。他向後往椅子上靠的當兒,用手掩著嘴唇,像是在抑製咳嗽。福爾摩斯像隻老虎一樣撲上去掐住他的喉嚨,把他的臉按向地麵。於是從他那緊喘的雙唇中間吐出了一粒白色的藥丸。

“沒那麼簡單,喬賽亞·安伯利,事情得照規矩辦。巴克,你看怎麼樣?”

“我的馬車就在門口。”我們沉默寡言的同伴說。

“這兒離車站僅有幾百碼遠,我們一道去吧。華生,你在這兒等著,我半小時之內就回來。”

老顏料商強壯的身體有著獅子般的氣力,但落在兩個經驗豐富的擒拿專家手中,也是毫無辦法。他被連拉帶扯地拖進等候著的馬車,我則留下來獨自看守這可怕的住宅。福爾摩斯在預定的時間之前就回來了,同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精明的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