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聽得吃驚不已,始知有一利也有一弊,竟因王世充專權反成了天下群雄不情願妄自稱王的理由,致使張須陀再不猜疑王世充這大梟雄。而自己反變成了張須陀欲誅除的罪魁禍首,全都是由於視他為阻礙洛陽一統天下的阻力。
張須陀又仰天長歎說:“鄭國公實為不世之才,我看即使是徐朗複生也很難辦到。”
徐朗豁了出去,嘲說:“鄭國公到底是為公還是為私,一旦想想尚將軍身死後我皇的最大得益者會是誰,大將軍當知是什麼人在背後主使了。”
張須陀臉色大變說:“這話可有證據?”
徐朗無可奈何說:“這種事那有何證據,元文都正因此死了。臨死前親口叮囑世民和我為他報仇。眼下形勢顯然,大將軍隻能夠在對世民盡忠和臣服於王世充兩者間作一選拔。王世充於此時宣揚漢史,恰好是為他書內所說的‘禪讓’製度造勢。我徐朗假如是為了私利而和王世充過不去,就不會兩次都將相位讓給其他人。”此乃生死關頭,說話再不用含糊不清。
張須陀臉色數變,眼裏透出厲芒,凝看著他。
徐朗冷冷與他對視,不亢不卑,心裏麵卻想著怎樣翻幾擋箭,好逃出生天。
張須陀眼神上移,望往大宅頂的主梁,眼裏現出思索的神色,有點迷失了般說:“我和尚師徒、元文都,一直都很是激賞你徐朗,要不然今天就不會找你來說話。然而霎時間我依然難以接受你的說法,然而不管怎樣,我隻會對皇泰主楊侗一人盡忠,有空我會親向鄭國公勸說,盼望他不會像落得五馬分屍的收場。”
徐朗一呆說:“這件事情萬萬不可,假如大將軍讓王世充曉得你對他生出猜疑,必招大禍。我隻盼望大將軍能主持公道,凡有利於我皇的事都一力力撐,那就是我皇之福了。”
張須陀立馬臉色大變說:“徐朗你確非唯利是圖之人,若你一意想勸導我收拾王世充,你今天定難生離此處,那是由於你今天與裴仁基的說話,已由裴仁基向王世充說了,隻是犯上作亂的誣陷之罪,王世充立可將你先斬後奏。”
徐朗暗呼好險,暗責自己輕忽大意,沒想到裴仁基竟對王世充愚忠至此,而張須陀分明是奉王世充之命來處決自己的。
這件事情既由張須陀執行,事後李世民和劉太後亦須無能為力,隻能夠不了了之。
張須陀無可奈何說:“因此我一是殺你,一是和你站在同一陣線,再沒有第二個選拔。假如我和裴仁基聯手,你那區區中領軍,壓根沒有一點抵抗的可能。不過不要杞人憂天!起碼你沒有試圖挑撥我去收拾王世充,而王世充則確是一心將你除去。然而一旦我不認可,給個天他作膽他依然不情願采取行動。哼!假如我張須陀有心防範,王世充能奈我何?”
徐朗稍稍放鬆下來後,按耐不住說:“大將軍不是剛說過難以接受我的話嗎?怎麼會忽又轉變過來?”
張須陀眼裏現出笑意,溫和地說:“這是那是由於我猛然間想到徐朗你毫無戒心的來見我,還侃侃而言,足見全都是由於問心無愧。而且由皇泰主楊侗至乎世民和尚師徒、元文都、趙長文,又或昭武侯裴元紹、殷開山等人,都對徐朗鍾愛信任,正那是由於你有這種毫無私心的立場。因此我突然間驚醒過來,不致犯下大錯。固然對徐朗的話還有保留,然而卻再不會像以前般徹底信任王世充了。”
徐朗心裏麵一陣激動。
在這一刻。他曉得因尚師徒和元文都之死而被破壞了的平衡,又因張須陀的轉變再巧妙地建立起來,要不然他壓根連保住性命也不能做到,更莫說收拾王世充了。
張須陀放棄了殺他的主因,就是終清楚明白到李世民和王世充已到了勢同水火的境況,而他終選取了忠於自己的君主,那是由於歸根到底他還是東都洛陽,豈能助局外人來圖謀不軌呢?
李世民聽畢徐朗敘述方才在張須陀院內險死還生的經過後,倒吸一口涼氣說:“好險!”
徐朗已很久未見過他像此刻般真情流露的關切表情,高興說:“萬事皆有前因,若不是尚師徒和元文都向來關注我,張須陀怕連說話的可能也不會予我。兼且洛陽軍方向來忠於隋室,因此張須陀才能懸崖勒馬,要不然王世充這一次就可全盤致勝了。唉!這事實上就是命運。”
李世民點頭說:“誅殺王世充的事,徐朗該快著手進行了,假如王世充使個理由,調走張須陀。隻是裴仁基就有足夠實力收拾你,唉!徐朗真要返回太原嗎?我怕王世充會使人來侵犯太原呢。一旦他命人扮作長白山義軍,我會難以定他以罪。”
徐朗麵如死灰,同一時間下了決定,不僅要加強防衛,暫緩分出一半兵員數目去支援太原的李元霸,還打算特別在偵察和情報上做工夫,要不然就是妻離子散之局。
李世民心情矛盾地說:“王世充理由建宇文愷修隋宮缺財,拒而不發餉銀予周勃的新軍,致使到眼下隻能夠征集到數千人,就連兵器盔胄都不完備。要不然我就能夠遣他駐在太原附近,好和徐朗有個呼應。”
徐朗笑說:“世民稍安勿躁好了,我有足夠保護自己的實力,有了張須陀牽製王世充和裴仁基,他們隻能夠做些小動作,換而言之在誅殺王世充前,無論如何亦須將張須陀留在洛陽,那王世充就力不從心了。”
李世民仰天長歎,還有些許無能為力的神態,岔到新的話題去說:“太後今早將我召了去,訓斥了我一頓,責我事事都隱瞞她,果真是氣人。她自己其身不正,教我怎麼尊重她呢?這樣的太後不如沒有了更好。”
徐朗知他和劉太後的分歧越來越大,也迫使劉太後愈倚賴雲定興,而其中耐人尋味的原因,就是李世民因受陳慧兒印像影響,絕不能容忍劉太後與雲定興的奸情。
這心境怕隻有他徐朗才能明白。
李世民又說:“徐朗是不是打算納女學士做妻子呢?女學士剛來向我和太後說,明天要隨你到太原小住兩個月。嘿!我聽後心裏麵很高興,假如給雲定興又或王世充獲得女學士,我怕會氣得馬上吐血。”
徐朗明白他已逐漸將仰慕之情轉到沈秋月身上去了。
如意之死,可說是紀曉信一生人中最大的缺陷。因此先是劉太後,接著是沈秋月,都是他盼望獲得的補償。
李世民又高興地說:“這半年來,雲定興和王世充都在找種種理由去親近女學士,多虧女學士一向不予他們任何顏色。嘻!女學士最高興和我談了。說起你時神態不知多麼動人哩!哼!王世充這大梟雄經常向我獻上各地美眉,都給我一律抗拒,我才不會中他的計呢。”
徐朗淺笑著說:“我若明目張膽地娶女學士做妻子,不僅王世充和雲定興會妒恨死了,國內也怕會有不少人不自覺自願。”
李世民搖頭說:“世易時移也,眼下徐朗成了我皇英雄的象征,一旦徐朗能率軍贏他……哈……贏他娘的兩場勝仗,我再封徐朗作個什麼君和侯,那時即使是娶女學士,也無人敢說半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