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等不來孫兒歸家,終於大限已到,撒手辭世。
又過了一月,穆苒行將啟程,告別兄嫂,攜了新婚的侍妾紫鵑,從運河水路,往杭州治所赴任,水溶、衛若蘭等至交好友,都到渡口相送,黛玉不舍紫鵑,也非要乘車同來。
一行人就在垂柳岸邊,搭了帳篷,擺下宴席,為穆苒酌酒送行。
黛玉則拉著紫鵑的手,反複叮嚀不已,又說和水溶商量好了,待腹中孩兒降生後,便帶他回南,到外祖父母的墳上拜一拜,到時一定到杭州去探望她和穆苒。
盡管自己是穿越來此,一切飄渺難測,但在不知是長是短的時光裏,還要和黛玉分別,紫鵑也是傷感恍惚。
酒未盡,淚未幹,已是譙門角響,蘭舟催發,紫鵑隻能跟隨穆苒,登上官船,解了纜繩,趁一箭風快,半蒿波暖,轉瞬間,岸上送行的親友,便消失在漸漸濃重的暮色之中。
紫鵑情緒不佳,在船艙中呆不住,便坐到船頭來,迎著江麵上吹來的夜風,好吹散心頭的窒悶。
穆苒不放心,也就負手站在身邊護著她,忽然從半江濃霧中,傳來斷斷續續喑啞的歌聲,依稀聽得出幾句: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穆苒聽了,登時心頭一凜,他聽水溶說過,賈寶玉跟隨而去的和尚道士,也是唱著什麼好啊了啊的勾魂歌,琢磨這曲中意味,確實透著古怪。
他疑心方起,就看到一葉小舟,從霧霾之後穿出,不閃不避的向著官船駛來,越近越分辨得清,確是一僧一道坐在上頭,手裏抱了葫蘆,你一口我一口的飲酒唱歌。
舟上也不見有人掌舵或是撐蒿,竟能逆流而上,眼看就要衝撞上官船,船上的水手大聲喝令他們快閃開,那一僧一道卻充耳不聞,小舟反而越來越快,終於撞上的官船!
“小心!”穆苒慌忙要去拉紫鵑的胳膊。
沒想到,小舟瞧著不過三尺寬,半丈長,寬闊結實的官船被它一幢,居然遭遇了狂風巨瀾似的顛簸搖晃。
穆苒腳下站立不穩,一個踉蹌,竟眼睜睜地看著紫鵑,在離自己不到一臂遠之外,摔出了船舷!
“紫鵑,紫鵑!”穆苒不顧一切的跑上前,攀著船舷,向外呼喊眺望。
江麵上風平浪靜,陽光斜斜地從遠處山頭照過來,霧靄散去,船頭前方,隻見一道道泛開的淪漪,哪裏還有小舟、僧道和紫鵑?
昨日還眉目生動,語笑嫣然的愛侶,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眼前,仿佛她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穆苒急命船工將船停在江心,又命十幾名水手都下水尋覓,可惜近半個時辰過去,大家筋疲力盡的浮出水麵,都說尋不見姨娘的蹤影。
“紫鵑,紫鵑,你在哪裏?”
望著碧波起伏,穆苒呆立一會,仍不甘心,放聲大喊,聲音遙遙傳出,驚飛了江麵上的鷺鳥,卻沒有一聲半聲的回應傳來。
隻有天高水闊,風行雲飛,如萬古流逝,不知起止的悠悠時空。【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文總算是完結了,毋庸諱言,我寫得並不快樂,從開文到完結,都伴隨著板磚不斷,看著一開始支持的讀者一個一個的消失不見,中途無數次想棄坑,總算憑著坑品強迫症給熬下來了。
其實,我並非態度散漫才寫崩了,大家應該也能看得出,我是反複讀了原著的,也查找過不少相關資料,原本是打算寫一個類似原著向的同人,可惜,到底水平就那麼一丁點兒,對原著主旨和人物的理解,或許也有些偏差,才導致一路頂鍋蓋寫到完結。
我不是抱怨幾位罵得狠的姑娘不寬容,的確換了是我,看到自己無法直視的雷文,也會拍上一板磚,我隻是為自己稍稍辯解幾句,我很認真的準備過,寫的過程也絕對是認真地,但最終沒能寫出一個好文,不是我主觀態度不好,而的的確確是水平問題,筆力太差,駕馭不了名著同人。
去我專欄轉悠過的姑娘,應該都能看出來,我是第一次嚐試寫這樣的同人,所以在這類題材領域,還算是個新人,既然是新人,就厚著臉皮來討點兒寬容吧,好歹我也是認認真真地完結了,大家看的過程中有啥怨氣,也就隨著這個句號,消散了吧,別再砸我了,TAT
過幾天或許會放一段番外上來,是關於紫鵑穿回去的故事,和正文關係不大,可看可不看,最後,非常感激這五個月的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