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明日我與佩玲送你們去碼頭。你帶禾禾上船後記得找一個名叫沈書和的孩子彙合。他是江州沈家獨子,也算江州遮半個天的權貴。”
“佩玲?這姨太太喊的倒是親切的很。江州沈家,怎麼,整個上海灘誰不知道你溫家,竟還需要攀附……”
“父親,她是誰?”門邊出現半張小臉,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禾禾,這是林韻阿姨。是你母親……的好朋友。”
“是啊,溫小姐,我是你母親的好朋友。”林韻輕歎道。
她與她,分明是昔日相依的戀人。
溫禾不解,母親是自幼循規蹈矩的世家小姐,怎會與這般看起來言行輕浮的女人是好友呢?
可她見到這個女人竟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
真是矛盾。
溫璟見她不說話,隻呆呆站著,一時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這幾天的女兒,懂事了不少。
“禾禾,林韻阿姨明天就帶你去英國,好嗎?”
她點了點頭,看向林韻的目光帶了些期冀。
母親的好朋友,定是與母親一般很好很好的人吧。
林韻抬眼,直直對上溫禾的眼神。
像回到了十五歲那年,陳珮敏也是這樣看著她。
“溫禾,你的眼睛很漂亮。”
林韻一改隨意姿態,這句話講得格外認真。
溫禾看著林韻嫵媚的鳳眼逐漸深邃,她小心地走上前,拉上林韻的手。
“林韻阿姨。”她笑著講到。
“你的眼睛也很漂亮。是教書先生曾說過的,回眸一笑百媚生。”
……
溫禾正在房裏收拾著行李,不曾幹過什麼活的她累得氣喘籲籲。
“誒喲禾禾,收拾行李這種事情喊姨娘來做就好。”
胡佩玲敲了敲門,隨即走了進來。
“謝謝姨娘,我自己能行的。我不是那個嬌慣的小孩子了,你看,我就快收拾好了。”
她低著頭,繼續把衣物堆疊進箱子裏。
胡佩玲忽的抱緊了她。
“禾禾,姨娘舍不得你。你若有法兒,定要從英國捎些信回來與我們。”
“姨娘,我一定會的。”
這些年姨娘視她如己出,她自是同樣不舍。
不知道是擁得太緊還是哽咽的緣故,她有些喘不上氣。
胡佩玲不舍地鬆開她,把長發捋到一邊,從脖頸上摘下一條珍珠項鏈,輕輕放在她的手心。
她定睛一看,這——這是父親初見姨娘時贈與姨娘的禮物。
“姨娘,這不是父親送給你的禮物嗎……”
“禾禾,你一定要收著。見不到父親和姨娘的日子裏,就以這條項鏈為念想吧。來,戴上看看。”
她遲疑地看看項鏈,又看了看姨娘,終於像下定決心一般戴上了這條珍珠項鏈。
胡佩玲眼眶濕潤了不少,害怕被她察覺而匆匆起身離去。
“我們家禾禾呀,越來越漂亮了。”
……
溫禾隨便將衣物用品攏進箱子裏後,倚腮靠在桌上。
母親的朋友林韻阿姨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性子呢?這次去英國的路途會順暢嗎?
以及——
明天,會見到書和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