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終於到家了,一陣狂亂的犬吠聲中,母親和小弟弟聞聲迎了出來,在他們激動的眼神中,我感到特別的溫暖。院子是以前的院子,隻是更加蕭條了,矮矮的木房子在一天一地的銀白色中,顯得是如此的渺小!
進屋用手一抹頭發,硬硬的,像打了發膠一樣,想必是汗水被凍成了冰。屋子在煤油燈光中變得異常的狹小和擁擠,煤油燈是我成長的記憶,煤油燈光中浮現出小時候媽媽幫我洗小腳丫的畫麵;我跪在爭吵的父母中間的畫麵;還有我和母親吃著一碗沒有油的麵條的畫麵……我熱淚盈眶!
母親和弟弟睡慣了早覺,便去睡了,我一個人在跳動的火焰下繼續為子嫻書寫著,腦海裏浮現出離校以前的一幕幕:
其實,聖誕節那天,聽見你對老二說:“他不是不理我了嗎?”時,我感到好委屈,你的口氣,似乎是我委屈了你,你應該怨我。
在平安節之前,老二發來你在“狂夢”上的留言。你說,我不能是你的誰,我充其量是你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你說,做人要現實一點。你說,假如時光倒流,你隻會為你以前的他而淚流。你警告我,不要為你留那些讓人看了就想吐的話。
我多想恨,卻又不忍心恨,我靠在網吧的牆壁上,閉了20秒鍾的眼睛,我很亂,我需要理清被你打亂的一切。我罵了老二,我說:“你他媽的不要惹我,我很冒火”。他是我的兄弟,是一個我無法舍棄的生命中的重要組成。
我開始給你留言,我說,算你狠。我說,你說得好,我的確隻是你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可誰能保證做誰的誰。我說,我從來就沒有奢求過,我打一開始就說同你做好朋友。我說,我將離開,這樣在學校裏混,真是一個畜生。我說你是一個能讓人放心得下的女孩兒,你能照顧好自己,你會主動去學習。我說,也許恰巧我喜歡上一個叫“念奴嬌”的女孩,而你們恰好同名。我說,你能為他淚流,我感到很高興,證明我沒有看錯人。
我知道你不再上網,我知道你不會看到我的留言。我想我所做的一切你都不會感知,我完全可以在後校門喝個爛醉,然後對著女生寢室吼出我想對你說的一切,讓你知道,其實,我很痛苦,其實,我在默默承受你給的一切傷痛!
但是,我沒有,那樣你會很沒有麵子。我隻是走到台球桌邊,一杆一杆的打著台球,我隻是覺得,我在打台球的時候,總有一雙眼睛在審視著我,我竟感到如此滿足……
也不知過了多久,母親從睡夢中醒來,見我還在寫,便催我快睡,說眼下煤油要賣十元一斤。聽到此處,我又為我糟糕的成績感到愧疚,淚水再次模糊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