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是他在大樹下鍛造幾月所得,削鐵如泥。

這三樣留給紹兒。

酒是的會稽佳釀,少說已有百年,他最好酒,留給自己。

可惜,今日家中沒有朋友,隻能自己獨享。

他一邊打開酒封,一邊取來杯子。

果然酒香四溢,刹那間彌漫整個房間。

嗯,的確是好酒,清澈,醇香。

釀酒時他們家還在會稽,那是家族最輝煌的一段時間。

門外忽然有一陣響動,十數個著紅衣,穿鎧甲的差人衝將進來。

一進門就吃了一驚,不僅門大開,而且主人臥在榻上,時不時抿一口酒,毫無懼色。

“咱們是不是進錯院子了?是這家嗎?”一個小兵喃喃道。

“住嘴,你懂什麼,你看這氣質,除了他,誰還會有。”

於是差人裏頭緩緩走出來一個男人,先是拜了拜,而後恭敬的說:“嵇中散,晉公有命,要您去洛陽,煩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嗯。”嵇康從榻上起身,整了整衣衫:“你們太慢了,我都快等睡著了。我這兒有好酒,怎麼樣,要不要來一口。”

領頭人道:“不必了,上麵催得緊,還是請嵇中散早去洛陽。”

嵇康道:“也好,那我把酒帶上可以吧?”

“還請嵇中散早早上路。”那人又重複。

於是嵇康提著酒,從容地走在最前麵。

眾人身後相隨。

幾天後,他們來到洛陽,嵇康進了洛陽獄。

他的房間很簡陋,僅僅是地上鋪著幹草,幹草上放一塊木板。

嵇康笑了,看不起誰呢?他身長八尺,就給塊這麼短的板子。

房間旁邊,還單獨關著一個人,是他的朋友呂安。

呂安那間房明顯比他差,陰暗,潮濕。

“仲悌兄,你在這幾天了?”嵇康問道。

“三天了吧,牢裏無聊,隻能睡睡覺。”呂安答。

“我說他們也太不懂規矩了,我好歹算半個宗室,最起碼也得關在金鏞城啊。”

“哈哈哈,叔夜兄,這時候就別開玩笑了,過幾天咱們該被殺頭了。”

“正是因為活不了幾天了,所以才要放肆的笑,才不枉這一遭啊。啊哈哈,對了,我帶了酒,可惜沒有下酒菜。”

談笑間,來了個瘦高的獄卒。

那人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高聲喊道:“開飯了!開飯了!”

在每間牢房前放上一個瓷碗,從桶中舀出清清的湯來,一一放到碗裏。

行至嵇康麵前時,忙看了一眼周圍,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羊腿,一封書信,遞與嵇康。

獄卒小聲道:“這是山大人給您的,他讓您不要急,他一定救您出去。”

說罷,那獄卒又直起身子高聲喊道:“看什麼看?我不管你們之前是什麼身份,來了這裏,是龍得給我盤著,是虎得給我臥著!沒人慣你們的臭毛病。”

嵇康看著眼前尚溫熱的羊腿,輕聲對呂安說:“下酒菜這不就有了嘛。”

獄卒心中響起一陣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與曆史名人嵇康相遇,請盡快完成名場麵打卡。】

下個名場麵是什麼?

【親,嵇康之死。】

額……

你有毒吧,苟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