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也許忘了,現在的一切都有賴於高門大族的提拔,否則他連給宣王作保的資格都沒有。
家族輝煌地存在於世間,比一切都重要。
可父親儼然是胡鬧,司馬宣王已經成了大魏事實上的皇帝,惹怒他,必將引來滔天巨禍。
我勸阻父親,父親卻怒斥我荒唐。
就在這一次次的拒絕中,不知從何時起,一個邪惡的想法漸漸在我的腦海浮現。
既然父親一直稱病不去當官,那他真病了不就好了嘛。
之後,我忽然給父親說我想通了,為了讓他消消氣,他最親愛的大兒子給他熬製了蜜水。
蜜水呈黃褐色,裏邊下了我從方士手裏購得的藥。
我顫抖著雙手,把蜜水遞給父親。
父親毫不猶豫地喝著,因為這是他的兒子對他的一片悔意。
從那天以後,父親的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
不久後,便病倒了。
本來這就可以了,父親並沒有表現出對我的一絲懷疑。
現在他病了,稱病請辭便不再是因為看不起司馬家,而是真的力不從心。
沒有人會有機會再在這方麵對家族下手。
可是,那個可惡的古怪口音的方士給我的藥有問題,父親的身體每況愈下。
“哈娜!”
我又去洛陽城外找她了。
哈娜是東方某一個小國的人,他說他的名字是花。
他們的國家和中原不同,還未開化,在內小國林立,互相征伐。
在外還有「九毛恩人」不斷與之發生戰爭,江山社稷,岌岌可危。
但是一個奇女子以巫術迷惑國民,短短數年便統一了他們的國家,做了女國王。
女國王記得叫喜米口,自統一後便有歸附中原之意,於是多年間數次遣使洛陽,請求冊封。
哈娜便是在那時來的洛陽。
當哈娜第一次踏上偉大的中原之國的首都洛陽的土地時,她震驚了。
她說他在他們的國家某一座小鎮長大,那裏的空氣肮髒且彌漫著臭氣,長久的呼吸那樣的空氣會使得人變的不健康,於是他們總會用麵紗緊緊包裹住嘴巴和鼻子。
可當她第一次呼吸到洛陽的空氣時,他一把拽下了自己的麵紗。
那空氣是如此的清新甘甜,她貪婪的呼吸著。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於是,他告別了兄長,獨自留在了洛陽。
那是她留在洛陽的第一天,她把她的毒藥賣給了我。
第一次見哈娜時,她還保持著他們國家的裝束,簡陋的衣服,披頭散發,臉塗的很白。
而現在,她已經和普通的中原人一樣了。
她美的叫人吃驚。
“所以,哈娜,你究竟是男是女?”我莫名其妙的問了她一句。
她也很吃驚:“え(誒),呂さん(先生),わたし(我)看起來這麼像男人嗎?”
我忙回答:“那倒不是,隻是你穿著男人的衣服。”
她笑了,對我說:“可是你們中原人不都是這樣的嘛?”
“那是因為你在街上看見的都是男人,我們中原的女人是不常出門的。”
“そです。(原來如此)”
一陣寒暄,我給她說明了我父親的情況。
“現在情況緊急,說不定他那天就會死,我隻是想讓他生病,沒想殺人。”
她思索了一會,對我說:“解藥也不是沒有,但這一次我不要錢。”
我困惑:“那你要什麼?”
她又笑了,笑的好看極了:“請呂さん為我帶幾套中原女人的衣服。明天,還在這兒。”
“好。”
我答應了她,她於是激動的擁抱了我。
我的心狂跳不止,接過了她的解藥。
但是那時的我絕對不會想到,正是這個女人,將我一步步拉向了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