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敗了!”
他一巴掌用力拍在培養皿上。
“廢體!廢體!廢體!全是廢體!”
林木臉上依舊看不見表情。
他關閉了培養皿中的營養供給,準備清除其中的育體。
“你幹什麼?!”
賈解元一把抓住林木的手腕,想要阻止他的動作。
“按照規定,廢體應該即刻處理。”
林木不緊不慢地答道。
手腕處傳來清晰的痛感,但是他也沒有掙紮一下。
“這不可能!這血樣怎麼可能培育的全是廢體!”
甩開林木的手臂後賈解元焦急地來回踱步,他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林木被放開後就繼續著手中的工作。
培養液被底部的排水口吸出,那嬰兒也隨著飼管的放下慢慢落到了培養皿的底部。
嬰兒小小的身軀在巨大的培養皿中顯得十分脆弱。
他輕輕蹬了蹬腿,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呢喃。
林木熟練地從窗口將那嬰兒取出,然後將其放進了廢體盒中。
看著林木平靜的樣子,賈解元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雖然平時林木就像個隻剩一口氣吊著的清瘦書生,天天麵無表情。
但是對於這種測定結果的頻頻出現,他是不是也太淡定了。
“林木,你一點都不驚訝?”
“我不像您,我在這裏久了,什麼都見過,自然不覺得驚訝。”
“我可提醒你,如果是你做了什麼手腳,壞了天君的大事,你會比死還難受。這種事你已經做過一次了,再有第二次,你自己明白後果。”
“林木就這一條命,天君想要隨時可以拿去。自那以後我始終在盡力實驗,但是卻再也達不到原來的成果。”
“不求你再做個凡宵出來,你好歹得做點正常的東西出來吧!”
“要真是那麼容易,天君也就不會留著我的命了。”
賈解元看著林木這青白的臉,心中十分不滿。
“你以為我在乎你死不死?你想死就趕緊去!但是你別拖著伯淳,她為了你受的罪還不夠多嗎?”
林木沒有回話,他將廢體盒固定好,吃力地站起身來。
起身的時候林木腰間那兩枚蝶紋白玉佩環撞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他輕輕摩挲了一下這枚佩環,隨後按下了地庫的開關。
地庫的門緩緩移開,一隻機械手臂從中伸出,將地上那裝著嬰兒的盒子放進了一個大車廂中。
此時車中已經密密麻麻壘疊了好幾層的廢體盒。
“你這兒不如改個名字吧,什麼培育室,廢物垃圾場還差不多。”
“賈判官,我還有別的工作,您請回吧。”
“林木啊,林育官。”
賈解元輕蔑地用手掌拍了拍林木瘦削的臉頰。
“好不容易才沾上散官的一點泥,可別輕易丟了。”
賈解元離開後,林木在座位上呆坐了很久。
聽著儀器運作的聲音,他感到自己的內心正一點點被蠶食著。
“林育官?”
林木聽見聲音趕緊站了起來。
“庭太官。”
“我們是不是應該出發了?”
“是,是,真不好意思,剛才賈判官來了,耽誤了一會兒。”
“沒事,我們現在走吧。”
車隊帶著廢體往城市邊緣的屏障處駛去,癸級廢體需要定期處理。
而處理的方式,就是丟進深木林中。
“天君為何讓我一起去。”
“我從來都不知道他的用意,但卻不得不按照他說的做。”
林木低下了頭,其實他和庭書悅有什麼區別呢,大家都是一樣的人。
抵達屏障邊緣後,元森帶著一隊勞工去處理廢體了,把一輛車留給了林木。
林木帶著庭書卿出了主城區,向著深木林中開去。
下車前,庭書悅從口袋中翻出一個呼吸罩扣在了自己的臉上。
“林育官,我還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要緊東西,怎麼非要我們兩人來送。”
“別急,一會兒您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