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料到這個人竟是那位傳聞中的顧家大小姐，李希煬明顯很意外。
雖然顧肆翊自從去了祁雲山之後，就未曾回過一次京城，但京城之中關於她的傳聞，卻從未間斷過。
畢竟，清陽子聲名在外，雖然離京多年，但稍微了解些實情的人都知道，清陽子幾乎占據了武帝心中，所有能和‘親情’這份情感搭上邊的位置。
別人機關算盡而不得的事情，在武帝跟前，甚至還抵不上清陽子的一句無心的玩笑話。
清陽子對於顧肆翊這個徒弟的疼愛，整個北齊，幾乎可算得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誰不知道，深受北齊百姓愛戴，救苦救難的清陽子真人，有一個寶貝疙瘩般的徒弟，那真可稱得上是“捧在手心怕疼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所以，即便顧肆翊並不在京城，但宮中的那幾位，全都盯著這位顧家大小姐的動靜。
若是能得她助力，就等於得到了清陽子的認可，身為皇子，能得到清陽子的認可，意味著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顧肆翊的身份，對於皇子們是好事，對於其他那些達官貴人們的千金小姐們，可就不見得是什麼好事了。
但凡祁雲山上有書信或者其他東西送來，也不知有意或者無意，總之，過不了幾日，必定會從武帝或者太後娘娘的宮中，傳出很多關於顧肆翊的事情。
然後，不消一日，整個京城的閨閣內院，便會全都傳遍。
武帝的打算，齊瑄知道，皇子們知道，朝中重臣知道，李希煬自然也十分清楚。
自古以來，善妒者永遠比無私者多。所以武帝將顧肆翊，當做清陽子的親生女兒在照拂著，這麼多年，每次宮裏的公主、娘娘們一有封賞，必定會給祁雲山送去一份，從未遺漏過一次。
是以，從宮中傳出來的，必然都是顧肆翊性子謙遜溫良，行事灑脫大度之類的佳話，但是，這些話聽在有些人的耳朵裏，就沒那麼讓人舒心了。
話一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裏，漸漸也就變了味道。
謙遜溫良成了不學無術，灑脫成了狂妄自大，大度變成了目中無人，等等……
因此，在京城大多數人的耳中，顧肆翊成了一個徒有虛名的大草包。仗著有清陽子寵著，在外麵惹事生非，不學無術，無腦又愚蠢，除了命好，簡直一無是處。
“那位顧家大小姐的品貌如何？”
李希煬有些好奇顧肆翊的長相。
京城裏關於她的傳言很多，唯獨沒有一條提過她的樣貌。
當然，也許是編造這些的人，並沒有見過她，也許是覺得沒有意義，畢竟，有顧家二小姐珠玉在前，顧肆翊就算再好看，還能好看過顧二小姐嗎？
聽到李希煬的話，齊瑄的眼前，又一次浮現出那個站在雪地中，抱著一隻黑貓笑得眉眼彎彎的小姑娘。
“尚可。”
李希煬對此很是吃驚。
“我本來以為你要麼不搭理我，要麼回我句’沒注意’呢，沒想到你竟真的回答了！看來，這位顧家大小姐定然是品貌不凡，不然，豈會得你青睞。”
說著，李希煬又故作哀怨地歎了口氣，“唉，也不知與顧家那位才貌俱佳的二小姐相比如何？能得你肯定，這位大小姐真是讓我越來越好奇了。”
齊瑄沒有理會好友話裏的調侃，他不太想繼續多言了，隻是不知為何，齊瑄的腦海中，還真的很認真地回憶了一下，李希煬口中的那位顧家二小姐的樣貌，鬼使神差地開口道：“雪中傲立枝頭的紅梅與池塘裏纖細的白荷，有何可比性？”
！！！
李希煬都已經做好齊瑄甩手走人的準備了，沒想到他不僅沒有走，竟還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李希煬已經顧不得去想齊瑄口中的‘紅梅’、‘白荷’究竟指的是哪一個了。
他對齊瑄，不能說十分了解，但至少可以占個七八分，這次可真是讓他看不透了。
以齊瑄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回答他這麼無聊的問題，而且看他斟酌字句的樣子，明顯是經過一番仔細思量的。
李希煬心中無比震驚！
若不是對齊瑄的性格還是勉強有幾分把握，李希煬都要懷疑，齊瑄是看上這位武帝欽定的未來兒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