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瑄並沒有被顧肆翊的花言巧語糊弄住,淡淡道:“顧小姐,有事情還是直說為好。”
顧肆翊見他這般謹慎,心中覺得有些好笑,眼睛輕輕眨了眨,嘴角噙了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好吧,沒想到被齊叔叔看破了,那我就直說了啊。”
齊瑄一聽她稱自己‘齊叔叔’,就暗道不妙,果然,下一刻,就聽顧肆翊開了口:“我關心齊叔叔,當然是因為齊叔叔人長得好看,武功又高,甚合我心意啊!”
“……”
齊瑄一臉冷漠地將手背在身後,看著顧肆翊沒出聲。
顧肆翊說完,自己笑了好一會,見齊瑄仍舊不為所動,隻好歎了口氣,苦口婆心地解釋道:“好了,我不同你開玩笑了。這株含笑雖然對你來說是珍貴難得,但是對於其他人而言卻是一文不值。因為除了你,目前我還沒有遇到過一個適合用這株花入藥的體質,這下,你明白了吧?”
見齊瑄還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顧肆翊又道:“齊大人,你不要這麼嚴肅地看著我嘛。我的所求,上次在祁雲山的時候,就已經同大人說清楚了。若是大人非要我找個理由,那就當是我擔心齊大人以後的身體狀況,怕會影響到我的目的,所以才這般迫切的希望大人的身體早些好起來,可以嗎?”
齊瑄的聲音依舊冷漠:“顧小姐上次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況且,你的武功本就不弱,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自然不會食言,顧小姐實在不必如此。”
顧肆翊覺得有些挫敗,她不是很能理解齊瑄的心態,自己不過是希望他早點好起來,他怎麼竟然有這麼多的顧慮?
“其實,我並沒有想那麼複雜,我隻是一見到這藥,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覺得你需要它,所以就帶過來了。”
齊瑄聽到顧肆翊略帶消沉的語氣,背在身後的指尖輕輕一顫,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唉!”
顧肆翊深深地歎了口氣,“要不,你就當是我心眼小,不放心,隻想多押點寶在你的身上吧!”
齊瑄神色複雜地盯著顧肆翊看了半晌。
他看的出來,顧肆翊後麵的一些理由,都是為了讓他心安理得的收下藥而已。
其實,他很想開口問問顧肆翊,自己的身體好不好,當真對她那麼重要嗎?她這般考慮自己的感受,真的隻是因為關心?沒有其他目的?
但齊瑄隻是想想而已,他不會開這個口,不會再自作多情,自取其辱了。才從劉宋氏身上吃了大虧,教訓還不夠深刻嗎?怎麼這傷疤還未好,就忘了疼了呢?
齊瑄暗暗嘲笑了自己一番,緩緩開口道:“顧小姐,到底是誰讓你這般忌憚?你又為何能確信我可以保你一命?”
顧肆翊心中長長歎了一口氣,心道: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被不長眼的自己順手救下的端王嘛!
可是她這會兒卻是有苦說不出,隻好編道:“不瞞大人,其實你出現之前,師父曾為我算過一卦,卦相顯示我三年之內會有一場血光之災。隻有得到貴人相助,才可以逢凶化吉。”
原身書中身死的時候,確實是三年後,她不算說謊。
齊瑄眉頭微微一皺:“顧小姐的意思是,清陽真人算出的那位貴人是我?”
顧肆翊點了點頭:“師父推算出我不久後,便會和貴人相遇,接著沒過多長時間,我們果然就相遇了。”
謊話三分真七分假,才會最容易讓人相信。雖然這人不好糊弄,但顧肆翊就不信齊瑄當真會拿著這件事情去問清陽子,所以,她說的理直氣壯。
齊瑄聽完以後,果然不再多說什麼了。
顧肆翊趁機把藥重新塞到他的手裏,笑道:“齊大人,你拿著吧,反正你知道我不會害你,也沒有害你的必要就是了。”
齊瑄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藥,良久,輕輕點了點頭。
見齊瑄收下,顧肆翊終於鬆了口氣。
“我走了,大人也回去早點休息吧。”說完,顧肆翊衝著齊瑄擺了擺手,便轉身離開了。
齊瑄手中拿著帶著些許餘溫的藥,靜靜地注視著顧肆翊離開的方向,久久沒動。
這個世上當真會有人隻因為一個不知真假的卦象,就對一個非親非故的人這般好嗎?就算會危及性命,也不該一次就把自己的底牌都暴露出來才對。
更何況,以清陽子對待自己的那副態度,這卦是真是假,都還有待斟酌。
這位顧家大小姐,究竟打算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