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公主怒急攻心,悶哼一聲,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台下的特穆爾和格根見狀,急急喚了一聲‘公主’,便一起躍到了台上。

顧肆翊立刻退後一步,剛準備同他們拉開一些距離,便感覺眼前黑影一閃,一個清俊的身影,已經擋在了她的麵前。

顧肆翊無聲地勾了勾嘴角,將已經退出去的那隻腳,又悄悄收了回來,然後便站在原地,不再動了。

與她同樣停住腳步的,還有台下的孟子益和孟子嵐二人,隻不過除了他們自己,並未有旁人注意到而已。

格根和特穆爾一起扶著朗月,格根一臉憤怒地瞪了顧肆翊一眼,回身對著武帝行了一禮道:“皇帝陛下,我們公主是特意趕來為陛下賀壽的使臣,這個女子將我們公主傷成這樣,您必須要給西真一個交代,否則,我們的王上恐怕會感覺心寒不已。”

顧肆翊聞言,一挑眉,這個格根外表看著粗狂,沒想到竟然還懂得利用西真的王上來對武帝施壓。

雖然除了激怒武帝,應該起不了其他作用,但總比直接上來就興師問罪還是好了一點,之前倒真是小看他了。

武帝一手握著酒杯,神情悠閑地看向格根,眼底雖然泛著冷意,但嘴角卻仍舊掛著和煦的笑容,看向格根:“格根將軍說笑了,不過是小輩們在一起切磋武功玩鬧而已,難免有些不知輕重,可以理解,哪裏談得上‘交代’二字。”

格根很是不服氣:“皇帝陛下……”

沒等他繼續說下去,躺在他們懷裏的朗月,用略有些虛弱地語氣,開口道:“格根,不必多言,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我輸了。”

朗月剛說完,齊瑄就聽到身後的顧肆翊小聲‘哼哼’了兩聲,補了一聲“識趣”。

齊瑄微微側著身,回頭打量了顧肆翊一眼,見她有些呆愣地看著自己,輕聲詢問道:“傷著了?”

顧肆翊連忙搖頭,小聲回道:“沒受傷,放心吧,我聰明著呢。”

齊瑄聞言,仔細看了一番她的臉色,確認她的確沒有受傷後,聲音極輕的“嗯”了一聲,才複又把頭轉了回去。

特穆爾扶著朗月,看了一眼擋在顧肆翊跟前的齊瑄,皺了皺眉。

特穆爾雖然是西真使團中,年紀最輕的一個,卻也是最為聰明,清醒的一個。

格根不懂,他卻心如明鏡,今日朗月如此咄咄逼人,先挑起事端,讓北齊的皇帝差點在諸國使團跟前失了顏麵,就算朗月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姑娘給殺了,隻怕這位北齊的君主,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況且,能讓這位督尉大人親自護著的小姑娘,身份又怎麼可能會簡單。

想到這裏,特穆爾站起來衝著顧肆翊的方向,微微欠了欠身:“齊大人,可否麻煩您讓我同這位姑娘說幾句話?”

齊瑄不為所動,隻問道:“少將軍,打算如何?”

沒等特穆爾開口,顧肆翊就從齊瑄的身後探出頭,道:“放心,我很善良的,我的鞭子上沒有毒藥,她身上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

顧肆翊此話一出,眾人便又想起這位西真公主,之前使用有毒的暗器之事。若不是顧肆翊身上有清陽子製作的防身軟甲在,隻怕這會兒顧肆翊早已沒命了。

就這樣,他們怎麼好意思厚著臉皮過來求說法?!

看看之前徐宛月被打成了什麼樣子,就知道這個朗月公主,根本就不是心思純良之輩。

特穆爾自然感受到了台下眾人不善的目光,他苦笑一聲,道:“姑娘誤會了,我隻是想問清楚姑娘的身份而已。朗月出手不知輕重差點誤傷了姑娘,我心中甚覺過意不去,待朗月身子好些了,我定帶著她登門請罪。”

顧肆翊詫異道:“我打贏了,你請什麼罪?再說了,比武嘛,生死有命。若我死了,是我技不如人,若她死了,是她學藝不精,怨不得旁人,我們有必要還要牽扯這麼多嗎?”

說著,顧肆翊看向朗月公主,故意問道:“我說的有道理吧?這位公主殿下?”

“說的對。”

朗月冷笑一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顧肆翊麵上的笑容,愈發燦爛:“顧肆翊。我最近都在京城,歡迎你隨時過來報仇。”

朗月點了點頭:“好,我記住了。”

顧肆翊繼續道:“還有,若是你再不下去找大夫,恐怕你就要失血而死了,到時候可就怪不到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