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肆翊本來以為齊瑄肯定明白她的顧慮，沒想到他竟然會問出這個問題，頓時有些詫異：“我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你和我走得太近，皇宮內人多口雜，萬一被別有用心的人，在皇伯伯跟前添油加醋的解讀一番，不會給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嗎？”
齊瑄那喝多了酒反應有些遲鈍的腦袋，此刻才終於明白，顧肆翊並非是為了自己，而是顧慮到他的身份。
緊緊攥著手裏的荷包，齊瑄聲音極輕的‘哦’了一聲後，又緩緩道：“我也不在意這些。”
“呃……好，那我下次在宮裏見你，不就躲躲藏藏的了？”
“嗯。”
今天晚上齊瑄所有的表現，都出乎顧肆翊的意料之外。
遲疑了片刻，顧肆翊試探性地開口詢問道：“齊大人，你今天晚上喝酒了？”
齊瑄點頭：“嗯。”
顧肆翊想了想：“你喝了多少壺？”
齊瑄思索了片刻，明顯不是很確認地開口道：“三壺？四壺？”
三、四壺竟然能喝成這樣？這麼呆萌？這齊瑄的酒量，看起來不怎麼樣啊？！顧肆翊一挑眉，這下確定了，齊瑄今晚明顯是喝的有點高了。
難怪總覺得他剛剛說話有點奇怪，話比平日多不說，還總莫名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別人喝醉了不是撒酒瘋就是睡覺，這位齊大人喝醉了，說話竟然喜歡撒嬌？這還真是夠特別的。
顧肆翊忍不住有些想笑，沒想到本書中的堂堂第一大反派，喝醉酒竟然會這麼可愛啊！反派的那些狂、拽、酷、炸、炫的神秘感，這會是半點影子都看不出來了。
顧肆翊忍著嘴角的笑意，問道：“齊大人，你怎麼回去？”
“騎馬。”
“哦，那有人來接你嗎？”
齊瑄搖了搖頭，忽然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嚴肅地看向顧肆翊，道：“我不需要別人來接，我又沒有喝多。”
顧肆翊點頭，語氣裏不自覺帶上了幾分哄人的意味，回道：“是，我們齊大人最厲害了，誰敢找你的麻煩那就是找死。大人，太晚了，天氣這麼冷，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齊瑄乍一下聽到顧肆翊口中的那句‘我們齊大人’，耳朵一紅，整個人瞬間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到一般，一下子退開了一大步：“郡主，我，我該出宮了。”
顧肆翊被齊瑄忽然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聽他說要走，便衝著他擺了擺手：“好，那大人路上注意安全。”
“嗯。”齊瑄抬手衝著右邊指了指，“郡主從這邊離開，這邊有條近道，也不會遇到禁衛軍。”
顧肆翊點頭：“好。”
齊瑄：“那我走了？”
顧肆翊難得見到齊瑄有幾分局促的樣子，覺得很是有趣，麵上也掛了一抹甜甜的笑容來。
“齊大人，新年快樂，願你喜樂安康。”
齊瑄點頭，半晌，才開口回應道：“郡主，新年快樂。”
顧肆翊聞言，麵上的笑容更甜了：“嗯，你走吧，我也回去啦！”
“好。”
齊瑄雖然答應著，卻沒有動，直到目送著顧肆翊抱著小白的身影，幾個閃身間不見了蹤跡，才收斂了麵上的笑意，緩步朝著宮門處走去。
周邊都是守門的士兵們，見過齊大人的聲音。齊瑄一邊應聲，一邊從懷裏掏出那個荷包。
一直到走出宮門外，齊瑄才從荷包中掏出了那枚掛著紅繩的辟邪銅錢。
銅錢的正麵刻著‘去殃除凶’四個大字，背麵刻著星鬥的圖案。許是在那人身上放的久了，銅錢上也附著幾分淡淡的草藥香。
齊瑄盯著這枚銅錢看了許久，才又重新放回荷包內，貼身收了起來。
雪花夾雜著北風，還在四處飛舞著。
齊瑄回過頭，深深看了一眼身後那扇高高的宮門，那雙難得帶了幾分溫潤氣息的眸子，瞬間又重新變得冷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