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誰手頑劣本性益乖張
情酬知已風流男兒更惜花
真妃阜那段被曆史掩沒的故事出現了許多版本,其中最生動感人的卻是由龍城市著名的大作家牧野先生寫的《真妃泣血記》。這部小說先是在《龍城文學》刊登,繼又在《大河上下》雜誌上轉載,很快便沸沸揚揚傳遍各地。
故事從朱元璋建都應天說起,寫的分外動人有趣。
卻說明代自太祖朱元璋一統江山之後,便確立長子朱標為皇太子,成了當然的接班人。但讓人遺憾的是,這位太子生性善良,尤其對父親朱元璋在登上帝位之後,殘忍地殺戳功臣的做法很不滿意。他多次勸告父親,但朱元璋根本不聽他的,仍然我行我素。無奈之下,太子朱標隻好整日裏同一幫文人雅士鬥酒論詩,談詩作畫,把一腔熱情投注山水之間,不再理會朝中之事。雖然如此,他心頭的鬱悶總不能去除。麵對殘酷的現實,這位皇太子一籌莫展,最後鬱鬱而終。
他死後,病中的朱元璋極度悲傷;老年傷子,造成了他人生的不幸,皇位的繼承人更讓他傷透腦筋。他曾想把那位跟自已性格酷似的四子朱棣立為皇太子,但朝廷裏的眾官員都反對,認為這廢長立幼的做法會動搖國本,貽害無窮。最後,朱元璋隻好按大家的意見把朱標的長子朱允文立為皇太孫。
朱元璋死後,朱允文繼位,就是曆史上的惠帝。
這位年輕柔弱的明惠帝剛剛上台,就做了幾件讓許多人不敢首肯的事。
第一件是宮女殉葬。宮女做為中國曆史上皇帝窮奢極欲的見證,伴隨著封建社會的始終,它有別於“一夫多妻製”的是女人在同丈夫生活中的不同地位。傳說中舜帝的兩個妻子娥皇女英是一對姐妹,這種傳說反映了男性統治下女人之間生活上的平等地位;進入封建社會後,那些專事為皇帝提供性服務的女人便被分了許多等級。被曆代奉為聖典的《周禮》規定,天子一後、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禦妻,為皇帝提供性服務的女人已達百人之多。接下來,這些女人便在繁雜的名目下,有增無減地進入皇帝後宮。從漢初千人之數,到晉武帝司馬炎已突破萬人,而創造最高記錄的,卻是與楊貴妃有過生死之約、長恨無期的唐玄宗;他把宮中嬪妃侍女的數字突破了四萬,完全可以進吉尼斯世界紀錄。明代稍好一些,有幾千宮女,卻也是一支不小的隊伍。
關於宮女的生活,曾經有過切身體會的花蕊夫人寫過一首宮詞:
關城門與內門通,朝罷巡遊到苑中。
每日日高隻侯處,滿是紅豔立春風。
詞寫的是皇帝巡幸嬪妃的景況,而反映的卻是那些宮女們等待皇上臨幸的一腔無奈,是她們對非人待遇的憤懣和不平。
那是一個麗日和風的上午,曾陪侍朱元璋的幾百名嬪妃和宮女齊集後宮,準備接受新皇帝朱允文的召見。等了好長一會時間,那位風度翩翩的少年天子終於在大家的簇擁下來到了。那群啼鶯舞燕的女人們帶著興奮和不安的神態,被太監領著一隊隊走過朱允文麵前;一些人被留了下來,而大多數人卻被帶了出去。留下來的人一共五十八名,四十六名嬪妃、十二名宮女。這些被選中的女人帶著一種激動的表情站在回廊上,聽侯下一步的安排;她們都是年令在二十多歲、姿色出眾的女人,能被新皇帝選中,自有一種格外的榮幸。她們有的想著,在以後的日子裏,用怎樣一種辦法取悅新皇帝,來獲取誘人的富貴和榮耀;也有的人在懷疑,這位風流的少年天子,何以要在服侍過他爺爺的女人中選秀?
人選好後,少年皇帝便馬上走開。不一會,幾名宦官進來,把她們帶去赴宴。大家懷著疑懼和疑問吃罷了飯,就見大廳裏又湧入一群如狼似虎的兵丁和幾名宦官,他們站在那些女人麵前高聲喝喊著,讓大家接聽聖旨。那些弄不清是福是禍的女人剛剛跪定,帶頭一個五十多歲的宦官已開始抑壓頓挫地讀起聖旨來;聖旨讀完,大家簡直不相信自已的耳朵,原來那位天真爛漫的少年皇帝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就是他下令,讓她們這些活生生的人給死去的老皇帝陪葬。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人群裏起了一陣騷動,接著又傳來一片哭聲。
這時,剛才還很燦爛的天空,忽然間陰霾陣陣;遠處傳來了低沉的雷聲,象是在傾訴著憤怒和不平。女人們被驅趕進一座大殿,那裏擺好了一個個小木床,還有從梁上垂下來帶著圈套的繩索。在這裏,五十八名嬌豔的女人,在掙紮和反抗中被太監們吊起來,很快結束了無辜的生命。之後,她們又被裝扮起來,運到埋葬老皇帝的皇陵。
第一件事完成後,剛登上皇位的少年天子開始辦第二件事,這就是醞釀已久的“削藩”。在那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人與人之間將對手必欲置之死地的爭鬥,絲毫不亞於對異類進行的開膛破肚、鮮血淋漓的殘忍;政治鬥爭的殘酷無情,打破了親親和血緣關係的籬樊,人類固有的野蠻本性以一種殘無人道的方式表現出來。
皇長孫朱允文繼位後年紀尚輕,他聽信那些隻會紙上談兵的大臣的建議,在政權尚未鞏固的情況下,急功近利地進行削藩。他下令取消了幾位藩王的封地,並把這些人押解入京。有的殺頭,有的削職為民,引起朝野一片震動。接著,他又下令,把散處各地的諸王召回,準備削奪他們的兵權,收回全部封地。這個訊息被燕王朱棣派在京城的密探得知,並回報給朱棣。這對於一直垂涎皇位但羽翼未成的朱棣來說,無疑麵臨滅頂之災。
為了消除少年皇上對他的防備心理,朱棣先是稱病,讓人給皇上送信,說自已病危,不能到京城拜賜。對此,朱允文不相信,他派人到燕地秘密查訪。朱棣先用重金厚賂皇帝左右的人,繼而又開始裝瘋,在密探到達北平後,便披頭散發地上街奔跑,在垃圾堆裏打滾,甚至同街上的狗亂搶食物。密探不放心,又公開代表皇上去探訪朱棣的病。密探到來時,朱棣故意裝病,在大熱天披上厚厚的棉被躺在床上,嘴裏胡言亂語,還對著人直喊冷。密探信以為真,將情況如實報告給朱允文。
密探走後,朱棣卻磨刀霍霍,加緊發動政變的準備。他為了防備皇上的耳目,在地下挖洞訓練士兵,還在上麵養了雞鴨,派人趕來趕去,用雞鴨的鳴叫聲來掩蓋可能發出的響聲。這個時候,惠帝又聽信老師齊泰的建議,派人包圍燕王府,準備用武力解除朱棣的兵權。結果,朱棣聯合其它幾位王子,設計打敗了來犯的王軍,然後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公然出兵,奪取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