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車夫喊話,黃長休從馬車的小門裏鑽出來,然後跳下馬車,回頭道:“肖兄,我就到這兒了,不用送了啊。”
“好,那我先走了。”
待目送肖世嘉的馬車離開後,黃長休這才走進黃府的大門。
“少爺好。”
“好好好。”
“少爺好。”
“好好好。”
府中的人們每日都是如此忙忙碌碌,手上的活兒還沒有停下,見了主人又要招呼。
來來往往的婢女們見到黃長休都會叫一聲“少爺好”,而黃長休也喜歡回應她們一聲“好好好”,他覺得這樣很是有趣。平日裏黃長休也愛和她們打鬧,身上沒有一點少爺的架子,但是黃長休的父親黃申屢次教導他,注意分寸,不要和婢女們那麼親近,男女授受不親,但是黃長休嘴上總是“爹,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但每到下次,又在嬉皮笑臉地和她們吵鬧。
“誒,小蔓,在幹嘛呢?”黃長休的手悄悄地在一個丫鬟肩上拍了一下。
小蔓慌亂地把手裏的紙條塞進衣袖裏,轉過身來:“少爺,你幹什麼啊,嚇死我了。”
“誒誒誒,小蔓,是不是談戀愛了?手上拿的什麼?情書,是不是情書?拿來給我看看。”黃長休做一副奸詐樣。
“哎,少爺,昨天你去哪裏了,一天沒看見你,老爺和夫人到處找你呢。”
“奧,去吃席了,怎麼了?”
“老爺現在在堂屋裏呢,你快過去。”小蔓說道。
“奧,好。”
黃長休偷偷摸摸的走到堂屋旁,示意路過的丫鬟不要叫他,丫鬟們倒也習以為常了,黃長休每次夜不歸宿後回家都會這樣。
黃申此時正在堂屋裏和鏢師談話。黃申坐在椅子上憂心忡忡,眉頭緊皺。鏢師則站在一旁,手腳無處安放,顯得有些焦急。
“難道去西疆的路真的走不通了嗎?”黃申問道。
“稟老爺,當真如此,近些天,西疆的匪賊猖獗了許多,他們現身的地方又靠近了玉門關數十裏,有官軍跟著,這夥匪賊便不劫道;沒有官軍護送,他們便打開殺戮,隨意搶奪。那官軍也是貪腐,說是路上遇賊,向其請求護送,就獅子大開口,張口便索要重金,若是不給,便不管不顧。”
“那給他錢不就成了?”黃申追問道。
“這護送的費用越來越高了,從年前的兩千兩白銀漲到了現在的八千兩白銀,要是真給他們這麼多,我們去西疆運送玉石回來隻有虧損,沒有盈利啊。”
“唉,這可如何是好,沒有了西疆的玉石,我們又要從哪裏去找呢。”
黃申歎了口氣,又囑咐鏢師:“先不要將此事說出去,否則就沒有人來訂購玉石了。”
黃長休把頭貼在門上聽著,恰巧此時一個新來的丫鬟經過,叫了他一聲,“少爺好”。黃長休心裏那叫一個慌張,他本來是想在門口偷聽,看父親什麼時候心情好一些,然後再進去,沒想到就要被發現了。屋裏的黃申聽到動靜後,把黃長休叫進來。
“昨天跑哪裏去了?又去陽春樓了?”黃申嚴厲地問道。
鏢師看到這般情景,熟練地退出了房間。
“爹,沒,我是去吃席了,蹭飯,蹭飯。”
“嗯,那還不錯,昨天陽春樓的人也說你沒去過。”
“對對對,爹,要是沒事,那我先走了?”黃長休說完這話都已經走到了門口。
“回來。”
黃申叫住他:“可我聽說你是去張洋那兒了?”
黃長休有些慌亂:“是,是去張伯父家中了,這不是張姐成親嗎,我去蹭個飯。”
“你不知道張洋是什麼人?少跟他往來。”黃申說道。
“爹,可不是我弱冠禮的時候還是你請他來給我取字的嘛,長休長休,就是他給我取的呀,本來我還叫黃息的呢。爹,你說,為啥不能跟張伯父來往啊?”
“讓張洋給你取字,那是皇上的安排,張洋剛平反,畢竟需要一些儀式來證明張洋身正,來表明皇上的態度,但皇上具體怎麼想的,尚未可知,所以你就不要和他過於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