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新人再入永和宮(1 / 3)

永琪自欣榮懷孕後就一直住在書房,原來是無可奈何,現在再跟她待同在一個房間裏都會讓他感到深深的罪惡。

“永琪,你就打算一直住在書房裏嗎?”欣榮小心翼翼,站在門邊。

“你懷孕了,我不想打擾你休息。”永琪對著窗外,並不看她。

他找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冷酷無情,卻愈發迷人。

“自從我懷孕以來,你幾乎沒有進過臥室,就算你不愛我,那麼,對這個孩子你也沒有一點點期待嗎?

永琪晃神--孩子?他是第一次當阿瑪,沒有期待嗎?但小燕子……若是有,更多是他可以奔向小燕子的籌碼。

他有了歉疚,不能再想:“你安心養胎就是,我還要看些奏折,你早點回去睡吧。”

還是這樣不留餘地,沒有一絲感情。

欣榮孕期情緒不穩,喊了出來:“看奏折?我看你是又要給她寫什麼信!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是小燕子,你會是這個態度嗎?恐怕你早就迫不及待的回房了,永琪,告訴我,你怎樣才能忘了她?”

小燕子刀刻斧鑿一般的刻在心上,忘?永琪幽幽的看著她,無聲的回答。

欣榮歎了口氣,試著慢慢走進:“那你為什麼要回來呢?難道不是代表和她已經結束了?你知道嗎,你對我有一點點好,我都可以開心好幾天,說來真可笑,她明明不在這裏,可我就是打敗不了她。

“你要的不就是我帶給你的榮耀和地位嗎?你打敗她做什麼?你沒忘了你當初說的話吧?”

欣榮當然記得,永琪拉她去禦花園,告訴她--我不愛你,我們的婚姻不會幸福。可她…現在才懂得了他的話。

“但你愛她到無視我的地步,是我沒料到的呀,別人的丈夫在外麵有了露水姻緣,回到家對妻子還是噓寒問暖,相敬如賓,你對我…卻是一絲感情都沒有。”

“小燕子不是我的露水姻緣,她是我……”說了也是白說,他為了小燕子可以浪跡天涯,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什麼意義,欣榮還是不了解,她以為他回來,隻是想通了放不下榮華富貴,她從頭到尾都不懂他這個人,又如何讓他愛上她?

“是你的生命?”這話永琪說過,欣榮困惑極了:“可是你的生命為什麼不跟你回來?你這麼愛她,她未必這麼愛你啊,那個班畫師不是對她很好嗎?說不定他們已經在雲南成親了,小燕子也像我一樣有了身孕,你就祝福她,忘掉她不好嗎?

永琪被她說的心裏亂糟糟的,眼中透露著危險:“別再跟我談論小燕子,我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如果我能控製我的心,我也不想愛她,受這種煎熬的滋味,但是我控製不了,我愛她,發瘋一樣的愛她。”

永琪痛苦的樣子讓欣榮心都碎了,她眼淚落了一地,為自己悲哀。

門“咚咚咚”緊急地響了起來,小桂子稟告:“五阿哥,乾清宮來報,說是萬歲爺突然發熱昏倒,讓您趕緊去瞧瞧呢。’

永琪一聽,心裏著急了起來,不敢耽擱,拔腿就走。

外麵寒風刺骨,紫禁城的冬天格外的小桂子追了出去,嗓音尖細:“五阿哥,披風--”

乾隆自從南陽回宮身體就大不如前,過冬之後,各地的災荒不斷,他身為皇帝,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深覺痛心,折子一封封上奏,雖然有永琪分擔,到底力不從心。原也沒有這樣來勢洶洶,隻因傍晚來了份緊急奏折,乾隆看了更是急怒攻心。

永琪匆匆趕到,乾隆已經清醒過來。

“皇阿瑪,您感覺怎麼樣?太醫怎麼說,有沒有大礙?”永琪見乾隆倚靠在床頭,麵色蠟黃,並不太好。

“朕的身體越發的不中用起來……”乾隆疲憊的歎氣,“先不說這個,朕這有份折子,你先看看。”

永琪接過細細瀏覽,理藩院來報,漠南蒙古入冬發生了嚴重的霜凍災害,蒙古盟長請求朝廷物資救援,一級一級剝削,到了蒙古物資所剩無幾,百姓苦不堪言,餓死凍傷無數。

永琪皺眉思索--漠南蒙古科爾沁,先祖皇太極的後宮重妃大都來於此,更有孝莊太後,不可謂不重要,雍正時期對貪官汙吏嚴懲不貸,皇阿瑪亦是深惡痛絕,這個節骨限上官員還敢陽奉陰違,中飽私囊,也難怪皇阿瑪會如此氣憤!略一思忖,心裏有了主意。

“皇阿瑪若是信得過兒臣,兒臣願意為皇阿瑪分憂,定會及時發放物資救援,懲治貪汙官員。

”永琪語氣鏗鏘,信誓旦旦,天生的皇族貴氣散發出來乾隆看著出色的兒子,欣慰地笑了:“好,永琪,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相信你不會叫朕失望,你每天卯時上朝幫聯處理公務,讓朕輕鬆不少,朕有這麼多兒子,也隻有你才能替朕分憂,朕對你的期望也很高,“乾隆想起什麼”……小燕子沒有回來,倒使你成熟不少。

永琪想起他與小燕子的兩年約定,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皇阿瑪,其實六弟,八弟和十一弟都很能幹,絕不輸於永琪,十二弟和十五弟天資聰穎,將來……”

“永琪!”乾隆打斷他,“朕知道你什麼意思,隻是你六弟、十一弟文人作風,並不在朝務上用心,你八弟患有足疾,上不了台麵,永琪和永琰還太小,朕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能不能等到他們成才,你說除了你朕還能指望誰?朕也不瞞你,等欣榮生下你的嫡子,朕就封你為榮親王,你要記主,江山不是兒戲,再不能感情用事!”乾隆何等精明,永琪處處舉薦他人,雖不知他有何打算,但他既然選擇回宮,萬不能再回頭。

永琪吃驚,“榮”字代表著什麼,順治帝寵妃董鄂妃之子便是榮親王,因孝莊太後反對才沒有被追封為皇太子,皇阿瑪的意思已經很明顯,看著日漸蒼老的皇阿瑪,心底隱隱泛酸,他對自己的期望這樣高,自己卻終有一天會離他而去。

“皇阿瑪……”永琪欲說些什麼,外頭通傳令妃已經趕到,他將話咽回:“您好好休息,兒臣告退。

是夜,永琪躺在床上已經很晚,剛一回來愉妃關切地問了乾隆的狀況,永琪安撫她吃藥睡下,得知欣榮也已經休息,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書房他睜著一雙星目,輾轉難眠、皇阿瑪的話又浮在耳邊--封你為榮親王……江山不是兒戲……不能感情用事。皇阿瑪將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一旦離去,皇阿瑪又是多麼傷心

小燕子,我離你到底有多遠?你我之間,不僅僅是最北與最南的距離,也是責任與愛情的距離,更是自由與束縛的距離。老天為什麼要我們這樣殘忍地相愛,可是,不管多遠,我都會排除萬難--找到你。

自從上次箭火晚會,接下來半個月司徒就以師父的名義經常來牧場找小燕子,小燕子也樂得有武功學,兩人就時常在草原上騎馬、練劍,好不愜意,若不是有斑鳩在中間,旁人簡直以為這倆人快成了。

“小燕子,我問你,你覺得……覺得司徒公子怎麼樣?”問這話的是小燕子在牧場的好姐妹--妍雅。

“司徒啊,他很好啊,又會武功又會作詩。”小燕子見妍雅羞羞澀澀的,不明所以,也就如實回答。

“那……”妍雅支支吾吾:“那你……你是不是喜歡他,或者他對你……有沒有……?

“我怎麼可能喜歡他!他是我的師父啊,”小燕子隨即明白了什麼,恍然大悟“哦,我看是咱們的妍雅姑娘春心動矣了吧!”

“小燕子,你別胡說,”妍雅急忙捂住她的嘴:“我才沒有呢!”

“沒有就沒有吧,你臉紅什麼啊,”小燕子壞笑:“我師父長得又帥,人品又好,某些人再不努力啊,可就沒機會了。”

“好了好了,我承認了,小燕子,你是我最好的姐妹,這些悄悄話我隻跟你說,你可不要告訴別人,我……我是有點……”到了嘴邊,妍雅又說不出口。

你有點怎麼樣?到底怎麼樣?”小燕子激她。

我有點喜歡司徒公子!”妍雅一閉眼一跺腳,心事全盤托出。

小燕子一付“我早就知道”的樣子:“我就說嘛,怎麼我們練功夫的時候,你總是端茶送水的,還在一邊傻笑,原來你的意思不是為了喝酒啊。”

妍雅早就習慣小燕子成語顛三倒四,她幼時念過幾個字,無奈解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倚在圍欄前,輕歎:“可是小燕子,司徒公子好像對我沒什麼意思,我去了那麼多次,他也沒有正眼看過我,我倒覺得,他對你可不一般。”

小燕子想起練劍時司徒慕瑜的眼神,吟吟繞繞,溫柔注視,總是在她出現意外的時候救住她,這個準確度,簡直快趕上永琪了!有簫劍當年的誤會,她對男女之間的情愫也明白了幾分,但她隻能裝作看不見,斑鳩她尚且不能接受,更何況沒認識多久的司徒慕瑜。

小燕子急忙解釋:“你不要多想,我們是不可能的,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是那位洋人斑鳩嗎?”妍雅早看出斑鳩對小燕子體貼入微,如果說司徒的心思還有待考證,那斑鳩的意圖幾乎是人人皆知了。

“不是斑鳩,”小燕子略一停頓,望著北方呢喃:“他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總有一天他會來找我,在等到他之前,我是不會允許自己喜歡上別人的。”

落日餘暉,夕陽照射小燕子的眼睛,晶瑩如閃爍的細鑽,竟然點綴著微微落寞,她站在那裏,仿佛最美的時光。

妍雅何時見小燕子如此正經--是什麼樣的男子?連司徒公子都打動不了小燕子的心。

小燕子用手在妍雅麵前晃晃:“好了我會幫你的,我們妍雅這麼漂亮,師父一定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快收工了,咱們快走吧。”

小燕子向前跑去,妍雅反應過來:“等等我!”

大理城內每月便會舉行一次集會,百姓們會將自家拿手的工藝品或是布料絲綢之類的擺在集市上賣出,眼看新年將至,集市更是熱鬧萬分。

難得牧場放年假,小燕子一早約了斑鳩妍雅逛集市,街道熱鬧繁華,香飄巷口的小吃,精致小巧的手工,兩位姑娘簡直挑花了眼,東看看,西瞧瞧,一刻也停不下來,都說陪女人逛街是最累的事,斑鳩跟前跟後都快要應接不暇了。

一轉眼到了下午,小燕子和妍雅想買些肚兜之類女兒家的用品,斑鳩也不方便跟著,便讓斑鳩拿著買好的東西先回去,想來大理民風淳樸,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但斑鳩走前還是千叮嚀,萬喔咐小燕子逛完趕緊回家,不能在外麵逗留太久。

兩人又買了些東西,轉眼到了家做成衣布料的店鋪,名字也相當別致,喚作“一珂錦繡”。

店內懸掛著各色成衣,爭奇鬥豔,專是年輕姑娘喜歡的樣式,又新奇又美麗,惹人注目,妍雅看中了一套水墨畫的江南織坊紋飾和一套天湖藍的絲綢套裝。

“小燕子,你說這兩件我選哪一件啊?我都挺喜歡的,你快幫我出個主意。”妍雅拿著兩套衣服,猶豫不決。

小燕子往她身上比了比,一時也作了難:“這……”

“選那件水墨畫的樣式,墨筆丹青,江南風光,更襯得姑娘溫婉動人。”一道磁性明朗的男聲傳來。

兩人同時向門口望去,皎皎飄逸,正是司徒,同行的還有同樣奪目的馬墨聲,妍雅驀地紅了臉,低頭含笑,小燕子更是起哄:“妍雅,我看你也不用再糾結了既然司徒說好看,那一定差不了,你快去換上給我們瞧瞧。”

妍雅更不好意思,愣是站在原地,小燕子邊催促邊輕推她:“快去快去,不試怎麼知道是不是合身。”

老板娘是個活絡的人,趕緊帶著妍雅進裏屋換衣去了。

小燕子這才一蹦三跳到兩人身邊:“司徒,馬公子,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司徒笑著回答:“我們倆是來置辦點年貨,說巧不巧,老遠就看見你們進了這家店,過來打個招呼,“環視四周:“你怎麼也不挑一件?

小燕子不想搶了妍雅的風頭,嘻嘻笑著:“隻有小女子才喜歡買這些東西呢我小燕子女俠還是更喜歡鞭子、刺刀之類的。”

司徒但笑不語,踱步一件一件看著店內掛著的衣物,眼神悠悠定格在某處。

馬墨聲走上前,笑道:“小燕子女俠向來都是男人舞刀弄槍的,你卻偏偏喜歡這些東西,當慣了女俠,偶爾做一回小女子,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妍雅換畢走出來,潺潺的細流,渺茫的山水,映在白色的絲綢段子上,更襯得妍雅眉眼纏綿,楚楚動人,隻是佳人低眉斂目,局促地用纖手抓著衣角。

三人頓時被吸引,皆露出讚賞的神態。

“哎呀呀,不得了啊,”小燕子拉著妍雅轉圈,上下看著:“這衣服配上你真是絕了,”眉峰一轉,望向司徒:“誰要是娶了我們妍雅那可是幾時修來的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