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新人再入永和宮(3 / 3)

向大堂主位的愉妃和欣榮行跪拜禮,聲音婉轉如黃鶯:“妾身王畫顏參見愉妃娘娘,參見福晉。”

愉妃示意她起身,朗聲道:“是個得體的人兒,抬起頭來。”

王畫顏緩緩抬頭,露出姣好的麵容,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睫毛閃爍,美目流盼,帶著微微地陌生。三分的相似。

欣榮愉妃俱是一驚,心裏感歎,老佛爺真是精打細算。

愉妃收起心緒,教導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永和宮的人了,要好好地侍候五阿哥,尊重福晉,孝順長輩,切不可恃寵而驕,失了分寸,不然永和宮可容不下你。”

隨後示意欣榮教誨,欣榮強顏歡笑,心裏五味雜陳:“額娘說的便是我要說的,如今我懷著身孕,你更要盡心盡力的侍奉,偏房已經收拾了出來,又給你指派了丫鬟玉兒雪兒,你先回去收拾一下,五阿哥晚上便回來了。”

王畫顏應聲退下。

看著倒安分,老佛爺也是用心良苦了,想必永琪會喜歡。”愉妃道。

欣榮笑笑--想必沒那麼容易。

晚上,永琪回到永和宮,小桂子跑來:“五阿哥,福晉說書房的床鋪今日裏洗刷了一遍,現下還有些潮濕,不方便睡,偏房收拾好了,請您移步到偏房休息。”

永琪喝了些酒,沒空細想,就去了偏房。

門被推開,王畫顏隻著輕薄如紗的睡衣,手心緊張地冒汗。

床帳嫋嫋如煙的飄拂著,永琪意識不太清醒,遠遠望去,那輪廓像極了小燕子,相逢猶恐是夢中,他難掩的驚喜:“小燕子,小燕子,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王畫顏隻聽這聲音裏有著不屬於她的深情厚意,抓著被子一角,閉著眼睛,更加慌亂不知所措。

永琪挑開帷帳,那女子卻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

永琪對上那一雙妙目,一時間迷糊起來,手欲觸碰女子的臉龐,細膩溫柔。

王畫顏聽說過五阿哥為愛闖天涯的故事,對他充滿了好奇,見他竟是那麼溫潤如

玉,俊逸翩翩,他溫柔愛意地注視,好看的瞳仁裏映出臉紅的快要滴出血的自己。

她鼓起勇氣,細如蚊呐:“妾身……妾身是王畫顏,小名叫顏兒,是老佛爺派我來伺候五阿哥的,”她微微頷首:“參見五阿哥。”

永琪呢喃著:“燕兒…燕兒…”突然冷笑:“誰派你來的?”

她下床來,跪到地上,顫聲道:“是……是老佛爺派我來伺候五阿哥的,福晉把我安排在這裏。”

永琪不屑的一嗤:“福晉很大度。”王畫顏見他久久不語,臉更紅了,起身露出大片晶瑩的肌膚:“妾身伺候五阿哥更衣。”手就要去解開永琪的扣子。

永琪謔的起身,煩躁的一避:“你要是不想做個犧牲品,現在還來得及。”

“犧牲品?”

他長歎一聲:“我不會對你付出感情隻有基本的尊重,不久之後,更是什麼都沒有了,你願意守著空空蕩蕩的永和宮嗎?”

王畫顏迷茫看著他:“妾身不懂您的話,但這是老佛爺賜的姻緣,妾身無力抗拒,”她看了一眼永琪:“也不願抗拒。”

“你們為什麼都不能為自己而活?”永琪撂下一句,拂袖而去。

欣榮似乎料到他會如此,早在不遠處盯著,見他出來,既有些欣慰,也有些不安,對禮儀規矩習慣的順從讓她還是走上前攔住:“永琪,這樣不好,傳到老佛爺耳朵裏,你罪過可就大了。”

永琪不以為然,瞥她一眼:“沒有愛的婚姻你還沒嚐夠嗎?何必多拉一個人。”

欣榮苦苦勸留:“我知道很痛苦,但是也很幸福啊,你沒有愛,可是別人有愛,能夠每天看到你,就夠了。”

永琪默默道:“我不值得…欣榮,去勸勸那姑娘,我已經對不起你,不想再對不起她。”

欣榮無奈:“永琪,你總要接受的,我也要接受,你能拒絕這一個,你能拒絕幾十個、幾百個嗎?”

永琪不欲給欣榮太多幻想:“我沒有那麼大的福氣,替我向老佛爺稟明,朝務繁忙,你又懷著孕,我分身乏術,請她老人家不必費心。”

欣榮愣在原地。

王畫顏在屋裏聽著,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悲劇的漩渦,看樣子,五阿哥還是個至情至性的人,決計不會輕易接受自己。

永琪不知不覺走到漱房齋,自從紫薇出嫁後漱房齋就空了下來,才子美女他們還在這裏守著。

他漫步走到秋千架,小燕子的歡聲笑語猶在耳旁。

悄悄打開臥室的門,大半年沒有人居住,空氣裏彌漫著塵土的味道,他躺在小燕子的床上,極力捕捉小燕子的氣息,枕頭傳來微弱的發香,若有若無。

他輕輕嗅著,終於安心地進入夢鄉。

翌日,欣榮便向永和宮說了昨晚的事,老佛爺也知道不會那麼順利,但人既然已經送過去了,斷沒有再遣送回來的道理,就先讓王畫顏在永和宮待著,她相信長夜漫漫,永琪總有熬不住的時候,接受王畫嬿隻是個時間問題。

快過年了,紫薇爾康也進宮來在漱房齋與永琪小聚,三人簡單的擺了一桌宴席。

紫薇爾康結婚已經有半年了,生活幸福自是不用說,爾康更是把她捧在手心裏一樣嗬護。

紫薇從少女的青澀轉變成少婦的風韻,全身籠罩著幸福的光環。

“永琪,聽說你最近一直住在漱房齋,沒回永和宮是不是?”紫薇問。

“是,你們可能也聽說了,老佛爺給我納了個侍妾,再在那裏待下去,我怕我會受不住。”永琪苦不堪言。

爾康明白他的苦衷,勸解道:“和一個不愛的女人在一起,已經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了,再來一個,也難怪你承受不了,好在欣榮已經懷孕了,你的任務也快完成了。”

永琪一杯一杯喝著悶酒,眉目間滿是憂愁。

紫薇知他有心事,說出他的擔憂:“永琪,我知道你和小燕子有一個兩年約定,兩年內什麼事情都會發生,你怕小燕子選擇了班傑明或是其他人,沒有在等你對不對?”

永琪讚賞地看著紫薇,不無擔心:“知我者,紫薇也,我知道我應該相信小燕子,但是我真的害怕,她身邊有一個班傑明,每天對她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又這麼善良,這麼純真,身邊也不乏追求者,我真怕她一個動搖,就成了某夫人了。”

紫薇卻覺得小燕子會堅定不移,娓娓道來:“等待大概是最難熬的事了,我娘她等了皇阿瑪一輩子,小時候我經常看見她偷偷抹眼淚,但是她還是堅持下去,皇阿瑪那一時的溫暖,就足夠她用一生來回味了,他們還隻是一段露水姻緣,你跟小燕子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你們的感情會堅如磐石的。”

爾康也讚同:“別看小燕子平常大大咧咧,她認準的事不會輕易改變,你放寬心吧,”凝眉又道:“倒是……如今朝堂上,皇上很器重你,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給你封王,到時,皇上肯放你走嗎?”

太多的隱憂,太多的不確定,未來誰也不能預測。

永琪蹙眉,心口脹的發痛,又一杯酒下肚:“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指尖沾了酒香,輕點桌麵:“生在皇家,享受尊榮的同時也會承擔無奈,就像在外我是風光無限的五阿哥,又有誰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顯赫的地位,不是這無盡的奢華……而是我摯愛女子的一顰一笑,一點一滴……”

紫薇留下兩行清淚,她和爾康終成了眷屬,她的五哥和最親的姐妹卻還要走很長的路,多情的皇子黯然神傷,為的隻是他深愛卻相見不得的女子。

爾康默默摟住紫薇的肩膀,不知如何慰藉傷心的人。

自從上次醉酒過後,司徒慕瑜很長時間沒有找過小燕子,他心裏的疙瘩越來越大,需要時間來消化。

這日午飯後,司徒又陷入了思索,小燕子無意識喊出的那個名字揮之不去--永琪……是小燕子等的那個人嗎?

他心中默念,永琪……永琪,隻有京城皇室阿哥才能用“永”字輩。

突然靈光一閃--難道……是五阿哥愛新覺羅·永琪?五阿哥為了一個民間格格背棄皇室的故事傳的很廣,他也略有耳聞,當時還十分佩服這個皇子,小燕子之所以對他們的事情避而不談,是因為與皇室有牽連,這樣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他又有不確定,存著僥幸--萬一隻是同音不同字呢?

剪不斷,理還亂,他要一步一步查清楚——就算對手是皇帝,他也要為得到小燕子使出渾身解數。

他一直想著,連司徒老爺子進屋了都渾然不覺。

“慕瑜啊,想什麼呢,最近你一直心神不寧的,有什麼心事,說給爹聽聽。”司徒老爺一派俠風仙骨,大家姿態。

“沒什麼,不過是些雜事罷了。”司徒慕瑜掩飾。

老爺子知他不願多說,也不勉強:“你娘走的早,我就又當爹又當娘的把你拉扯大,這些年,你擺出一副風流的做派,像是不用心的樣子,爹知道,你從小沒有享受到母愛,內心其實很缺乏安全感,我故意鍛煉你,自你十四歲起,家裏的產業便交給你處理,又教練習西藏話、緬甸話,為的是你能盡早鍛煉自己,接管爹的產業……”

老爺子對自己向來實行的是放養政策,平時從沒有說過這些掏心的話,今日突然說了許多,司徒極其詫異。

司徒老爺不管他的反應,自顧自地說著:“現如今你都二十三了,爹也盼著你能娶一個可心的人,早日安定下來,讓爹也享享天倫之樂,”稍微頓了頓,歎息道:“…如果你爹能一輩子隻愛你娘一個……所以咱們家跟別人不一樣,不推崇什麼三妻四妾,更不在乎什麼身份地位,隻找到一個一心一意跟著你的女子便是了。”

司徒南聽著別扭,又說不出來別扭在哪裏,聽見老爺子這樣說,他腦海裏第一個蹦出的就是小燕子。

沒想到老爺子這樣開明,他恭謹回答:“爹,您不用擔心,兒子會找到一個知心的人好好對她的,”又不好意思撓撓頭,笑道:“而且,現在我已經有目標了,您就等著抱孫子吧。”

老爺子回過神來,眯眼望他:“你這臭小子,有目標了也不告訴老爹,是哪家的姑娘?快帶回來給爹看看啊。”

司徒南最懊惱的就是快一個月了還沒搞定小燕子,垂頭喪氣地說:“我還沒什麼進展呢,等我追到了她,一定第一時間帶給您看。”

老爺子笑道:“好,爹等著這一天。”

阿福稟告馬墨聲和柳昭聞來訪,老爺子把屋子留給他們年輕人,自個找人下棋去了。

柳昭聞一進門就開始調侃司徒:“喲,司徒公子難得在家啊,沒去找小燕子啊?不是要跟我比誰先一個月追到她嗎?我是沒本事認輸了,你怎麼也沒動靜啊?”

司徒南一副“我樂意你管不著”的樣子,挑眉道:“大丈夫願賭服輸,現在我才知道,這是一個必輸之賭,這樣,從今天起你倆一年內的飯錢我都包了,而且我宣布,我要用的不是一個月追到小燕子,“他眼神堅定,“而是一輩子。”

柳昭聞難以置信,張大了嘴巴:“不會吧?你要玩真的!你動真心了?怡紅樓的玲瓏姑娘你不管了?繪春院的秦桑小姐你不要了?最關鍵的是,我妹妹你不理了!!!”

司徒聽見柳昭聞這連環問,頭都大了:“你喊什麼呀?她們都是我的紅粉知己,我從來都沒對她們許諾過什麼啊,昭憐我更是把她當親妹妹看待,”他又兀自甜蜜:“但是小燕子不一樣……少爺我也不想這麼人見人愛的。”

柳昭聞看見司徒這個自戀的樣子簡直想抽他,但他隻能坐到椅子上,悠閑地品著茶,慢悠悠地說:“我妹妹要是聽到不知道有多傷心啊……我說你們兩個啊,真是沒救了,你被一個小燕子迷得不知道東西南北,墨聲又被那個妍雅勾了魂,咱們三公子,就剩下我一個人瀟灑了。”

司徒這才注意到馬墨聲的異樣,怪不得進門也不說話,自顧自地歎氣,猛拍他的背,嚇了馬墨聲一跳:“原來你看上妍雅了啊,是不是那天人家給你遞水捶背的,把你征服了?”

本來司徒還一直介懷小燕子想幫自己和妍雅牽線,正不知怎麼辦呢,這下可好,兄弟出馬了。

馬墨聲滿是憂愁:“我是打算追妍雅來著,但是我家……你也知道,我爹那個封建思想,妍雅沒什麼背景,就算她答應我了,我也沒辦法娶她啊。”

司徒暗自慶幸自己的老爹開明,但眼下還得安慰兄弟:“你不試怎麼知道?既然你愛她,就要為她拚盡全力去爭取,需要幫什麼忙,盡管說,我和昭聞都會在所不辭的!”

馬墨聲登時充滿了力量,得兄弟如此,夫複何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