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是為我吵的?怪不得他們都不告訴我原因呢!“小燕子又十分疑惑:“塞婭之前跟我講在蒙古有姑娘追爾泰,她還覺得好玩呢,怎麼會吃這種醋呢?我總覺得塞婭這醋吃的有點蹊蹺…”
永琪情知別人追爾泰,隻要爾泰不動心,塞婭還覺得驕傲呢,可她要知道爾泰動過心,就不能同日而語了。
小燕子還在沉思歎氣:“我要和爾泰好,早好上了,還用等到這時候?現在我們都是孩子的爹娘了,哪至於啊?怪不得爾泰說塞婭不信任他!”
永琪聽了又酸起來了:“喂,這還有個人呢!”
小燕子能感覺到永琪理解她的神經大條,所以表麵上說歸說,馬上就能哄好,主要目的還是和她調情,實際上就事論事,有時候還意想不到的大度,底子裏對她很信任。
“你又不是真的吃醋。”
永琪誠實道:“你高估我了,我就是真的吃醋。”
小燕子不理他的話,頭倚在他肩上,有些發愁:“那我和爾泰以後豈不是連話都不能說了?”
永琪聽完小燕子的描述,已經懂了爾泰和塞婭的問題所在,心裏也明朗了起來,摟著懷裏可人的小燕子就更覺得慶幸:“身正不怕影子斜,該說就說,他們吵架的真正原因不在你,塞婭要學學怎麼做一個女人,你不要操心這事了,床頭吵架床尾和,越吵說不定感情越好呢。”
小燕子看著他,眼裏幾乎有了淚花,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他的臉頰:“永琪,你真好,我告訴你,我就是因為爾泰那句“他對你低了多少回頭了”,才覺出來我有多幸福,塞婭是蒙古公主,身份尊貴,不肯對爾泰低頭,可你的身份比她更尊貴,卻總是為我低頭…我要好好伺候你,不能讓你白低頭!”
“塞婭也會低頭的,爾泰是值得她低頭那個人,“永琪愛戀的摸著她的臉:“誰低頭多不是用身份來衡量的,而是這個人的底線,為了一個人,寧願突破底線,真算起來,你低頭比我多。”
“不見得吧?”小燕子眉宇眼角滿是甜甜的笑,往下勾他的脖子。
永琪懂她之意,應景的低下頭,緊抱她熾熱長吻。
為了爾泰和塞婭重歸於好,恰逢七夕永琪以敬香禮佛的名義,帶上康薇泰婭一起去了紅螺寺。
紅螺寺坐北朝南,依山勢而建,布局嚴謹,氣勢雄偉,背倚紅螺山,南照紅螺湖,山環水繞,處於千畝蒼翠的古鬆林之中,形成一幅碧波藏古刹的優美畫卷。
由於下午太熱,幾人特地選了臨近黃昏之時到達登山,夕陽帶著美好西下,三對愛侶的背影在長長的佛廊中穿梭。
寺中佛家苑林獨具古樸、莊嚴的禪境之美,茂林修竹,珍花異卉,鬆柏翠竹掩映下的青磚素瓦與苑林融溶合一,這樣的景致是蒙古大漠少見的,塞婭看得很有興趣。
爾康背著手,悠閑散步:“知道這為什麼叫紅螺寺嗎?”
紅螺寺在京城名聲大了,除了塞婭,其他人當然都知道,於是都故意不問。
塞婭走了幾步,壓製不了好奇心,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爾康便退到一邊,遞給爾泰一個眼神爾泰的聲音在古寺中顯得格外有韻味,引人入勝:“紅螺寺是百姓的俗稱,來源於一個民間故事,傳說玉皇大帝的兩個女兒喜歡這裏的美景,就住了下來,白天姐妹倆化作小僧彌的樣子,打坐念經,隻要看到百姓有困難,都會想辦法解決。晚上姐倆就化作一對螺蠣,色澤殷紅,放出耀眼的光芒。後來玉皇大帝發現了,就讓二位仙女速速回到天宮。從此,寺廟一帶便不再夜如白晝了,於是,人們便把她倆當年住過的寺廟改名為紅螺寺,並在寺廟的潭水中修建了兩隻巨大的紅螺,每天燒香,盼望著二位仙女還能回來,還能住進紅螺中,為當地百姓造福。”
塞婭聽的入神,眼帶崇拜,與爾泰且光一觸,急忙掩蓋過去。
紫薇摸著斑駁的紅牆,感慨道:“紅螺寺的原名被人們遺忘了,反倒是這個帶著風情故事的俗名被佛界與人界共同接受,或許這也暗示著紅螺寺終將會成為一片絢爛紅塵,陷入無盡的人間煙火中去。”
小燕子鼓掌驚歎:“紫薇,你說得好美,玉皇大帝的兩個女兒也好,織女也好他們都是神仙,卻羨慕凡間的生活,你們看山下萬家燈火,有她們的董永和牛郎呢。”
紫薇遙望月亮還未出來,生出憐惜之意:“她們因為思凡還要受天界懲罰,牛郎織女一年才能在鵲橋相會一次,而我們不用受這個苦,這樣一想,我們不是比神仙還快活嗎?”
爾康擁住她的肩,看向爾泰和塞婭“是啊,人生短短數十年,誰知道下輩子咱們會投胎到哪裏去,現在咱們可都要學會珍惜。”
爾泰和塞婭沒說話,卻是越走靠的越近。
爾泰既做了鴻臚寺少卿,少不得陪外賓遊覽,對這些典故早已爛熟於心,擔當了為眾人講解的任務。
眾人依次穿過寺中三絕景,禦竹林、雌雄銀杏、紫藤寄鬆,接著上山進了佛殿,跪成一排點香祈願。
際醒大師過來相陪,向永琪稟道:“皇上,寺中現在共有約三百六十頃的田地,貧僧打算把這些田地以低廉的租金交給農民耕種,除部份供寺廟自用外,其餘的均用於為百姓做善事,貧僧初步想了個“三善事”法,一是在寺內設舍粥場賑濟孤貧,二是每年臘月二十五為附近窮苦百姓送包餃子的白麵,三是開設藥房炮製觀音普濟丹,舍藥救人。”
永琪龍心大悅:“大師苦心經營勤儉持寺,弘揚佛法,救世度人,朕以大師為榮,朝廷會撥給寺廟一些補助,也會派人幫大師動員百姓,揚大師之名。”
“阿彌陀佛,寺廟可自給自足,貧僧告訴皇上,不是為了索要補助,更不是為了三兩虛名,而是希望吾皇心安,希望百姓們能夠安居樂業。”
永琪聞言更覺敬佩,雙手合十向際醒大師一拜:“朕知大師心意,如果天下寺廟皆有大師此心,朕之大幸,百姓之大福。”
送走際醒大師後,永琪尤為高興,眾人登上寺南的青龍山頂,這裏可以觀看寺廟全景,真是藏風聚氣,祥雲籠罩,三對各自找了個落腳處觀賞聊天。
小燕子伸開雙臂,享受著山間微風,見永琪開心,也跟他一起開心:“永琪,你剛才許了什麼願?”
“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永琪念的堅定:“都說紅螺寺靈驗,果然不假,我剛許了願,際醒大師就出了這麼個好主意。”
小燕子笑道:“你是天子,你說什麼天都會答應的。”
“那是一個大願望,我不是替自己許的,還有一個小願望,是替我自己許的。”
“什麼?”
永琪握緊她的手,堅定化為溫柔:“希望我的小燕子平安喜樂,無憂無慮。”
“你不是說替你自己許的嗎?”
“我的願望都和你有關。”
小燕子倚在他肩上,嬌聲軟語:“我也許了一個願,希望我們八十了還能爬上紅螺山。”
“我的體力肯定沒問題,你嘛…”永琪懷疑的瞅著她。
“我也沒問題,你看我挺著個肚子也沒耽誤大家的腳步啊。”
“你看不出來大家都放慢腳步了嗎?要不然以我們四大護衛的武功,這會兒都上下山兩回了,“永琪越想越覺得有趣,許下諾言:“不過,到時候就算你這個老太太爬不動了,還有我這個老頭背你呢。”
“那…拉個勾?”小燕子伸出小拇指。
永琪手指與她纏繞:“拉勾。”
“月亮出來了!”塞婭突然叫道。
永燕抬頭一看,一輪杏黃色的半彎月悄悄從山嘴處爬出來,倒影投入紅螺湖中,銀色的月光映著幾絲兒羽毛般的輕雲,美輪美奐。
永琪朗聲道:“你們在這賞月吧,我和小燕子有事先走了。”說罷拉著小燕子下山。
小燕子懵懵的,不知他要幹什麼。
山腳下海蘭察和明月正在聊天,明月的笑容比花朵開的還要美,見他們下來,海蘭察便牽了一匹馬過去。
永琪扶小燕子上馬,自己也跟著坐了上去,兩人共乘一騎慢悠悠的往出口行進。
侍從護衛等在後麵遠遠跟著
小燕子納悶:“永琪,要去哪裏呀?不管紫薇他們了?”
永琪很沒義氣的說:“不管了,我帶你去個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走了一段之後,永琪掏出一長條紗巾圍住小燕子的眼睛,小燕子覺得好笑:“你給我準備了什麼驚喜嗎?”
“噓。”
永琪聲音輕柔,癢癢的拂在她耳邊。
馬兒漸漸停下,永琪抱她下馬,小燕子坐到會兒大了,有點不舒服,永琪看出來了,細細揉著她的腰:“天天鬧著要騎馬騎了怎麼樣呢?”
小燕子嘴不是一般的硬:“騎了還想騎。”
她被永琪牽著往前走,在紗巾中感覺到有燈火閃爍,鼻中聞見濃鬱幽遠的花香,永琪終於讓她重見光明。
她完全完全驚呆了,以為自己到了九重仙界。
玫瑰花瓣直直鋪了草地兩裏路,兩旁焰火高熾,讓那花顯得更豔,她一步一步走過,香氣繚繞著她的裙角,盡頭蜿蜒成一顆花心,小燕子快要走到心尖的時候,永琪迅速點燃了引芯,嗖嗖數聲巨響,他又忙著來捂她耳朵。
小燕子望天,銀河若波,那煙花是小燕子的形狀,一個一個的飛上天,撲閃著耀目的翅膀劃向天際,落成流星。
她經常幻想這種浪漫,燈光、煙花、無限給予的風月,幻想的太多,以至於她覺得這可能有些俗套,可現在她覺得,浪漫就是浪漫,見之忘俗。
永琪的手溫暖有力,他總是隻顧保護她,忘了自己。
小燕子掰開他的手,轉身踮腳為他捂上了耳朵,她丟下了空中的煙花,隻是無比認真看他,他的眼裏散發著明亮狂熱的光芒,宛如天邊最亮的兩顆星子。
原來人生的某些時刻,周圍的一切真的會淡化成黑白,背景可有可無,隻剩眼前的這個人,燈影和星光都流亂了,世界陷入沉寂…唯聽見小燕子砰砰的心跳聲。
永琪變戲法似的又從懷裏掏出一串裹好的糖葫蘆,揭開油紙,拿著送她嘴邊:“你吃不了酸的,舔舔得了。”
小燕子饞極了,急忙舔了舔。
永琪咬了一顆,還沒進嘴裏,小燕子就跟著咬了上去,隨即吻著永琪的軟唇,酸酸甜甜,長長久久。
永琪捧著她的臉,意猶未盡的鬆開,陷入一種渾沌和陶然的幸福。
“小燕子,這是答應送給你的牧場。”
他看了看周圍,隻有稀疏的幾頭,不知道牛還是羊在遠處山坡上遊蕩,導致現在這裏很不像牧場,他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遠處牛羊揚了揚蹄子,絲毫未動。
小燕子開懷大笑:“人家也忙著談情說愛呢,沒工夫理咱們。”
永琪探了探頭,沒信心將它們引過來,放棄了:“以後就不用爾康的秘密基地了,咱們也有了。”
“你找這個挨著紅螺寺,離宮裏也太遠了,而且跟心曠草原大差不差嘛,還是去心曠草原方便,我都懷疑你讓人臨時找的。”
“哎!你看看這些花瓣鋪起來多費工夫啊,專門讓人從妙峰山運過來的玫瑰花,禦林軍押送,還有那燕子形狀的煙花,郎師傅親自設計的,你以為今天為什麼偏偏來紅螺寺啊?我是早有預謀了,“永琪再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喏,這牧場的地契,歸你了。”
小燕子奪了過去,見錢眼開,尖叫:“啊啊啊啊!不要白不要!我有自己的產業了!”
永琪搖頭笑:“瞧你這點出息。”
小燕子將地契塞到兜裏:“咳咳,你看這七夕大好日子,我這空著手,跟你比是有點那啥了哈,但是,但是!我可以教你個舞蹈。”
小燕子兩隻手和他十指相扣,雙雙舉起,轉個圈,勾肩搭背,一進一退,永琪很快熟悉了步伐,兩人默契的跳了起來。
永琪跳的很歡快,問道:“這什麼舞,奇奇怪怪的。”
“西洋舞啊,班傑明沒教你吧?”小燕子得意的笑。
永琪才覺出是大不列顛的風格:“對啊,他為什麼不教我?”
“他教你就壞了!這是男女跳的,你倆跳算什麼?”
“倒…也是,”永琪揚著下巴,逼問:“你倆到底背著我幹了多少事!”
“多了!”小燕子眨巴眼:“但我覺得,他最愛的是你,你仔細想想。”
永琪順著她的話,正要開頭想,就一陣惡寒,趕緊閘住:“什麼亂七八糟的!”
小燕子樂彎了腰。
月下共舞,情滿七夕。
真是美好的一天。
隨著幾場淅淅瀝瀝的細雨連綿,帶走了燥熱的溫度,目之所及的蔥綠不知不覺間換了顏色,小燕子撫摸著八個月大的肚子在庭院中散步,悠悠轉轉落下兩片泛黃的葉子,她打了個噴嚏,開始覺得有些涼了。
秦嬤嬤上前為她披了件披風,拈了她頭上的落葉,看了看上麵時間的痕跡,不免想到自古逢秋悲寂寥,是有道理的,悵然道“娘娘,快入秋了,出來要多穿點。”
小燕子樂嗬嗬的去夠樹上的葉子:“我喜歡秋天,不冷不熱的,好穿衣服。”
秦嬤嬤笑了,皇後是個樂天派,純真的像個孩子,根本想不到去感慨什麼歲月忽已逝,她有些不忍,又等了等才說道:“娘娘,那次害您生病的凶手有眉目了。”
小燕子垂眸,不想觸碰那個答案,終於還是問道:“誰呀?”
“這幾個月裏一直在暗查,所有的宮人都查了個遍,包括和他們接觸的人,都沒什麼異常,直到今天早上…小蟲子發現月月和一個宮女在西邊回廊說了幾句話,去查了那個宮女,查出她房裏有散烏頭,我已經將她扣押了,“秦嬤嬤覷著她的神色,事關月月,她十分謹慎:“娘娘,要不要稟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