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與周谘(一)(2 / 3)

方靈扁扁嘴,右手不自覺扶在了臉頰上,突然覺得好象有點燙。

後麵的兩節課對於她來說,似乎不大在狀態。周谘鬢角邊的微微汗珠總是讓她難以集中精力在黑板和黑板前那個指手畫腳的老頭身上。她偷偷將散發著淡淡香氣的紙巾遞到了周谘手裏。

“謝謝。”周谘含著頭怕被講台前的老頭看到,低聲道。

“進了兩個球。”方靈的筆在紙上胡亂畫著。

“三個,有一個是烏龍球。感覺上來的時候隻要是球門我就往裏踢。”周谘的筆也在沙沙作響。

方靈嗤笑了一下,立刻捂上了嘴。

“聞到了嗎?”周谘把身子向裏微探在她耳邊低語道,“這臭味是體委的腳,他的球鞋和球襪該洗洗刷刷了。要不做一會做實驗的時候容易起意外化學反應。”

方靈回頭看到了體委課桌下汙穢的球鞋和鞋上放著的球襪。津津鼻子。低頭朝周谘桌子下看,和其他人不同的皮製球鞋和潔白的球襪擺在腳旁邊。

講台前的老頭注意到了兩人在切切私語,手中的粉筆飛射出去,方靈身後的女孩一聲嬌呼捂著頭誇張地揉搓。老頭在所有學生的目光下很不好意思,幹咳兩聲後道:“最近手頭不準,老打偏。我是想提醒前麵的兩個同學。”

“象這樣瞎爆頭的我們戰隊肯定不收。”後排一個打遊戲上癮的學生斬釘截鐵道。

周五的下午,周哲難得在家裏。

睡到四點多鍾接近五點,高楠的一個電話把周哲弄醒了。臥室裏出來看到了老周在看報紙,於是又躺到沙發上找出了娛樂版和體育版隨便翻了翻。

“周哲,你來看看,看看。”老周帶著花鏡拿著報紙神情嚴肅招呼周哲,“又是在網吧裏出的事。著火,死了兩個學生。”

“我說老頭,你搜集這些消息有癮是不是?又不是我那著的火,您別跟我較勁啊。”

“我是讓你加點小心,你當你那是什麼正經買賣哪?我不去也知道就跟夜總會性質差不多。龍蛇混雜的。”

“您真抬舉我。”周哲樂了,“這話別上外頭說去啊,回頭有人跑我那要什麼特殊服務我可提供不了。”

外麵鑰匙聲一響,防盜門開了,周谘背著書包拎著球鞋回來。

“沒見過你這麼上學的,天天拿著球鞋。”

“這老頭,可真是什麼都管。”周哲過去接過弟弟的東西放到一邊抬頭看牆上的表,問手裏攥著遙控器的老太太:“是您做飯還是我做?”

“你做吧!”老太太答得痛快。

周哲揉揉眼睛轉身進了廚房順手從灶台邊上抄起圍裙,開始打量著牆角地上的蔬菜琢磨著做什麼。

周谘也跟了進來。

“什麼指示?”周哲打開冰箱拿了塊肉和幾個雞蛋。

“沒指示,幫幫你。”

“用不著,別跟我這添亂。”周哲把肉和雞蛋放在菜墩上回身拿了些蘿卜和尖椒。

“哥,我想跟你商量點事。”周谘挽挽袖子站到水池邊接過菜,“等這學期放寒假的時候我想上你那打工去。”

“什麼意思?”周哲好象沒太聽明白。

“寒假那陣兒你那不是肯定有幾個網管得回家嗎,我想寒假的時候上你那盯個位置,省得你還得再多招一個人。我不要工錢。”

“拉倒吧!讓老頭知道了還不蹦起來?剛才還說我那性質跟夜總會差不多呢!你甭想這些,等以後出人頭地了再琢磨拉兄弟一把的事吧。”

案板上的肉被剁成了一個個小塊兒,油也熱了。周哲要求周谘退場,別迸身上油。

“你可考慮考慮啊!”周谘囑咐。

“行行,不還早著呢嗎?等你放假的時候再說。趕緊出去吧!”

周谘怏怏離開了廚房,裏麵立時傳來了劈啪的響聲。周老太太還在聚精會神守著電視,老頭依舊端著報紙表情凝重地關心著國家大事。周谘回了自己的屋,坐在床邊的書桌前兀自發了好一陣子呆,拿出了英語書。忽然發現手機上有個未接來電,是方靈的號碼。周谘跟遭了電擊似的繃緊了身體回撥了過去,拿著手機的手居然有些顫抖。

“喂!”電話那頭一個女孩的聲音。

“是方靈嗎?”周谘衝口問道。

“周谘?我……剛才打電話……撥錯號碼了。”

“哦。”周谘象個泄了氣的皮球,“那……我掛了,周一見。”

“等等。我還有點事情想問你。皇馬是不是有人球員叫卡卡?”

“對。沒錯。”

“我下載了幾張他的照片,……你挺象他的。”

“是嗎?我倒沒覺得,不過他確實是我的偶像,不過我們倆踢的位置不一樣。”

方靈顯然對足球知之甚少,這種話題在電話裏支撐不了太長時間。

“……下周二和三班比賽。”周谘在說方靈已經知道的廢話。

“我知道,前幾天你們在班上說的時候我聽到了。”

“那……為了班級的榮譽你作為班長是不是要為我們加油助威呢?”周谘帶有試探性的問。

“不是班長也會為你……們加油助威的。”

周谘在電話這邊露出了微笑,旋支吾了一會道:“……不會給咱們班丟臉。”

“周谘,……下周末我過生日。我邀請了幾個朋友一起出去玩,你有時間嗎?”

“一定會去!”周谘好象害怕方靈改主意似的急忙應了下來。

“那好吧!到時聯係。下周見。”

掛了電話,周谘笑意盎然。感覺心裏有股說不出來的舒暢。同時打定主意周六要找個地方踢上一下午好好找找感覺。周日晚上轉播皇馬和塞維利亞的比賽,他覺得有必要注意一下巴西人飄逸的身法好在周二的時候用上。

吃過了晚飯,周谘鑽回屋學習,周哲要回網吧。

“晚上回來嗎?”周老太太問。

“不了,明天中午回來。”周哲拿了件外套,朝周谘的房間喊:“周谘!明天下午別走啊!”說完出了門。

不用看周哲都知道,趕上周末幾位肯定都在網吧。果不其然,孫劍勇和女朋友在銀台前沙發那坐著,高楠、雷兵帶著各自的女朋友在裏屋打著撲克。

孫劍勇等周哲轉了一圈回來後扔給他一棵紅塔山:“最新消息:原先‘正宗水煮魚’飯店那塊地兒又換人了,明天開始裝修。”

“已經換了不下五六家買賣了!那地兒邪性,誰跟那開誰倒黴。這回開什麼?”

“我下午去打聽了一下,要新開個網吧。”

周哲聞言重重咽了口吐沫,剛吸下去的第一口煙霧再沒有隨著呼吸吐出來。

“這條街都開成網吧一條街了,再這麼下去咱們還真得考慮一下在上網的同時提供點兒特殊服務了。”

“這誰給你開的道兒?”

“……我們老爺子”

“要說你們老爺子可夠有經濟頭腦的。”孫劍勇頓了頓,招呼周哲坐到他旁邊,低聲道:“玩笑歸玩笑,要我說往下繼續幹的話咱哥們真掙不著什麼錢了,與其這樣不如找個合適的時候……”

“收攤挑灶是吧?”周哲皺著眉頭撓撓頭皮,牙花子嘬的很響。

孫劍勇的女朋友在一邊道:“劍勇過年要跟我一塊去南方,肯定不會再幹了,你要是還想幹的話看看不行就把孫劍勇的份讓給你。”

周哲半天沒言語,一口口吸著煙。

孫劍勇也沒說話,等著周哲的意思。

“給我幾天的考慮時間吧!問題是想要你那份也是白想,我現在手頭沒有這筆錢。到現在連從老頭那借拿的入夥錢還差小一萬沒還清呢。”

“你要是還想幹的話,不成我那份你先甭著急給我,先記著有這麼一筆,等多咱有了錢再給我……”孫劍勇話沒說完,他那個身形碩大的女朋友趁著周哲不注意在他腰間掐了一把,孫劍勇愕然回頭望著她,結果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周哲假裝沒看到,回答:“心領了,但事不能這麼幹,一但幹砸了那我可除了賣身沒有抵債的家當。誰的錢也都不是風刮來的。還是那句話,是挑灶還是自己接著往下幹容我想想,真要是自己頂下這門臉的話也絕一分不少的把你那份給你。”

“咱們不用這麼外道。”

“別,關係歸關係,錢上的事兒別弄得含含糊糊。”周哲瞥了孫劍勇女朋友一眼道。

孫劍勇站起來略微沉默了一會,對周哲道:“不著急,你慢慢琢磨著,離年底還有好幾個月呢,到那時候你給我個信就行了。”

這一宿周哲躺在裏屋的行軍床上基本上就沒怎麼睡,腦子裏有點亂。跟孫劍勇合夥到明年一月就正好兩年,當初兌下這間網吧的時候孫劍勇還沒談戀愛,甭管賺的多少隻要不賠上倆人也沒什麼計較。自打這個叫劉什麼瑩的胖子當了孫劍勇半個家之後,隔三差五便偷著查查帳或者在孫劍勇耳朵邊吹點風。周孫兩人沒因為這些翻過臉,但周哲打心眼裏麵感覺惡心。那時候心裏就想買賣早晚有一天因為這**幹到頭。到今天,周哲覺得自己料中了,準是她攛弄的孫劍勇生了收手的念頭,什麼“新開網吧”“隨女友南下”那些話不過都是托詞而已。

周哲有把網吧自己兌下來的想法,但是苦於沒錢。估計十有**最後還得是機器一賣夥計一辭倆人一分帳完事。一想到這個,周哲覺得心裏好象一下子沒著沒落起來。翻身起來抽了好幾棵煙。

周哲回家的時候周谘已經走了。

“踢球去了。”老太太告訴他。

周哲本是要打算帶周谘去買鞋,這下錢省了,周哲還挺不樂意,隨口罵了句小兔崽子,一旁的老周頭聽了頗為不爽,剜了他好幾眼。周哲正鬧心呢,沒理他,徑自溜達到了周谘的房間裏。

牆上貼著幾張球星的壁畫,一看就是個對足球夠癡迷的主兒。周哲坐到了桌子前隨手拿過幾張散放著的卷子看。盡管不知道上邊的對錯,但周哲有經驗,小時候凡是學習不好的卷子基本上都是髒亂差,向這樣字跡工整的卷子拿過來就抄,肯定沒問題。當然,這經驗之談隻限於高三以前,後來上了大學成教這招就不靈了,他發現有些人字寫得很漂亮,但成績一下來竟然直接跟下個年級重修了。周哲在考場上輕信這些人結果代價慘痛,到了大三才幡然悔悟知道了還是得靠自己,自備的小條兒和事後與老師的感情溝通才是最可靠的。

一麵想著這些事情,一麵鬼使神差地拉開了下麵的抽屜,裏麵一個日記本赫然入目。周哲早知道周谘有記日記的習慣,但今天是頭一次看見他的日記本。周哲也尚算年輕,好奇心還沒完全退卻。他把日記本拿了出來。

“還是帶密碼的。”周哲不屑地自語道。象這樣的東西防不住他這種人,他在大學研究密碼箱密碼鎖和電腦密碼也算是出名的。眼前這本子充其量就是一個一個數的兌,總有一個能把它打開。

功夫不大,周哲打開了本子,還得意的吹了聲口哨,絲毫沒有因偷窺他人隱私而感到羞恥。

“我不多看。”周哲心裏想。他隨手打開一頁。

“8月18日 星期四

哥哥下午又被媽給數落了一頓,說他廢物,二十五歲了一個姑娘也沒領回來。沒領回來姑娘怎麼了?該怪哥哥嗎?我認為好象應該怪那些有眼無珠的姑娘吧?

也許一次見麵她們沒有看到哥哥的優點,但是她們卻沒有相處第二次的耐性。一次見麵之後往往就是石沉大海。可悲啊!她們放掉了手中的幸福。沒想到這個叫周哲的人可以持家有道,對家人關懷倍致。是個好兒子、好哥哥,將來也肯定是個好丈夫。

其實我也替他著急,但替他著急好象於事無補吧!話說回來,現在沒有人肯青睞他未必不是好事,反正媽給介紹的那些差得要命。不得不承認現在媽的腦殼不太靈光,隻看照片就知道人好不了。如果哥屈從了介紹的其中一個而委身下娶,我想哥可能比現在還要可憐了。

各方麵都證明了時機還沒到,要是真出現了一個能讓哥神魂顛倒的女孩我想他早就不會還這麼四平八穩的坐等了。

雖然不知道哥心裏到底想要個什麼樣的女朋友,但我由衷希望我的嫂子是我哥心裏一直勾畫的那位,這樣才算是好人有好報吧!”

周哲笑了,往後翻翻,關於自己這點事情和對自己的讚美之詞還不少,周哲有點越看越上癮,越看越覺得自己偉大而超然。直到看完九月一號的周哲才有點膩了,直接翻到了昨天的:

“9月16日 星期五

一直以來,踢足球是在娛樂自己,但周二的那場大概是想為別人而踢吧?

如果那時進球應該用什麼樣的動作慶祝?跑到她麵前和她擊掌相慶嗎?不好,如果進球了就請她去吃冷飲好了。‘為進球而吃冷飲慶祝一下’也是個不錯的托詞,也算是回報她的生日邀請吧!

從前以為自己不會有這樣的心情和衝動,但現在知道原來是一直在等這樣的一個女孩出現,好象應該去追吧?機會一旦來了就不應該放過,我是這樣勸哥哥的,現在也理所應當這樣鞭策自己。我們可以一同分享快樂、分擔憂愁;一同為未來而打拚,等過了很多年後這段經曆大概是很值得回味的。

我好象在做夢!好象方靈現在隻是我的同桌而已,也許這個關係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有點鄙視自己,但我必須要象個男子漢承認心裏的感覺,我大概害了單相思需要一場戀愛了。”

看到這,周哲臉上意由未盡的笑容還沒來得及退去,驚異讓表情徹底定格。他的臉僵硬的象冰箱冷凍層裏的牛肉。

“……單……相思?需要……戀愛了?這大哥是要趕到我前麵去?”

時間沒容周哲多想,外麵隨著門響傳來一陣嘈雜,老太太和舅媽聯袂而歸。周哲趕緊把日記本鎖好放回原處,出門迎接。

倆老人的身後還跟著個姑娘,臉盤大得象一萬人踹過的柿餅子。一經介紹是舅媽鄉下某位遠房親戚的閨女。相互介紹後周哲勉力朝姑娘笑笑,姑娘也回以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參差不齊的碎牙。

周谘回來後周哲沒問關於方靈的事,一者是因為一旦盤問就暴露了自己偷窺他人隱私的卑劣行徑;二者,和那個姑娘呆了一陣子讓他什麼都懶得說懶得做,有點厭世了。

這回絕不是姑娘家看不上他,而是他徹頭徹尾沒看上人家。

等舅媽和姑娘一走,周哲就跟老太太蹦起來了:“有您這樣的嗎?我要回頭給您弄這麼個兒媳婦您看著晚上就不做噩夢?這村姑是打哪個窩瓜地裏摳出來的?”

“這不比上回看的那個強?”老太太狡辯。

“跟上回那個也算是各有千秋了。老太太,下次再帶姑娘麻煩您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再有這麼兩回我非心梗了不可。我說您這都什麼眼光啊?”

老太太被說得惱羞成怒,回敬了一句讓周哲頓時語塞:“有本事你自己出去給我領回來一個去啊!”

周哲被這一句話弄得頗為自卑,這一宿腦子更亂了,雜七雜八的事情又讓他一宿沒睡好覺,第二天起床覺得整個身體都透著緊。周谘迎麵撞上他嚇了一跳。

“哥,你怎麼跟熊貓似的?”

周哲照照鏡子,也把自己嚇了一跳。

吃完飯,周哲問周谘:“今天有安排嗎?”

“沒有。”

“一會跟我走吧,先去趟網吧,然後陪我買點東西。”

周谘痛快的應了一聲,回屋換了件衣服跟著周哲下了樓。

站在站牌底下等車,周谘問周哲:“哥,昨天舅媽領來的姑娘你看著怎麼樣?”

周哲感覺一陣泛惡心,擺擺手:“別說了,整個一食人族酋長的女兒。昨天那個要當了你嫂子你得恨哥一輩子。”

周谘同情地看了周哲一眼。

公交車來了,倆人上來找了座位坐下。周哲從噩夢中擺脫出來,想迂回地問問周谘日記本裏的那事情,可怎麼也想不出合適的切入點。一路上淨聊些其他的閑話。到了網吧,孫劍勇也不在,問收銀知道他在隔壁雷兵那,周哲給周谘開了台機器自己直接抄到了雷兵的倉買。沒睡好覺可不是沒有成就的,後半夜周哲已經下了事關將來的決定還抽了大半盒煙。

“你來得正好,通知你件事。下周末幫哥們幹點活。”雷兵看見他劈頭就道。

“什麼活?”周哲凝視他。

“我媳婦他們係裏下周末晚上舉辦了個廣場舞會,她是主要負責人,咱們幫著打點零工連帶著玩。”

“他們係男的都死絕了?苦力都得跑校外頭抓?”

“你這人就叫不開竅,幹活是次要的,主要是去熱鬧熱鬧。”

“我孤家寡人的熱鬧什麼啊?”

“所以你更得去了,沒準就能拿下一個兩個的。”

周哲嗤之以鼻,心裏壓根就沒瞧得起自己,拽過把椅子坐到了孫劍勇旁邊對他道:“我想過了。我也就不繼續往下幹了。不過你看看能不能幹到年底?你不是明年走嗎?趁著這段時間我也好找新營生。”

孫劍勇點點頭:“行。那就這麼定了。”

“不用跟那口子商量商量嗎?”

“不用。這我都說得不算的話還是爺們嗎!”

“說心裏話,我其實挺擔心最後這點家底轉不出去手再全砸手裏。這幾天我都沒睡好覺。”

“這事你甭擔心,我有弄出手的門路。”孫劍勇說得胸有成竹,周哲聽了一愣,若有所思地點上了煙。

“我還得問你們一件事。”周哲覺得有點熱,把袖子朝上挽了挽,露出了曾經和流氓打架時留下的傷疤,“你說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要是有戀愛的傾向,依照當今社會的實際情況咱是應該支持還是反對?”

“怎麼著?該不是周谘要趕到你頭裏領回來一個弟妹吧?”雷兵斜著身子倚著轉椅扶手,臉上帶著點八卦且猥瑣的表情。周谘交女朋友對於他來說絕不會意外。他也挺希望周谘趕到周哲前頭,這樣可以證明周哲是廢物。

“周谘可能有這個趨勢,其實打上初中的時候他就差點趕我頭裏,……咱不說趕誰頭裏的問題,我是問你十六歲早不早,你別把我往問題裏帶。”

孫劍勇和雷兵對視片刻,孫劍勇搖搖頭:“我覺得挺正常,反正我十六歲的時候是搞了。”

“搞什麼了?”周哲立刻警覺地問。

“別往歪了想,我的意思是十六歲的時候我也交過女朋友。”

“周哲,我認為周谘這方麵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吧!你想想咱們十六歲的時候那‘情竇’不是該開也開了嗎?誰攔得住啊?信息時代這裏的事不會也會了,與其你跟咱們父母當初管咱們那樣壓製著他倒不如讓他體驗一下。”雷兵一通分析,說得孫劍勇頻頻點頭。“說真的周哲,你屬於咱們這一代裏比較封建守舊的類型,所以你盡量少管周谘,人家周谘條件挺好別最後讓你給弄的也淪落為找不著女朋友的可憐寶貝兒。”